时空裂隙闭合的震波还未散尽,龙皓晨与奥斯丁格里芬的身影已坠落在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脚下是覆盖着湿润苔藓的腐殖土,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兽类气息交织的腥甜,远处传来不知名巨兽的低沉咆哮,与大神圈的神圣气息截然不同。龙皓晨撑着地面起身,白龙形态残留的银白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却难掩神力流失后的疲惫——方才强行压制裂隙已耗尽他们大半力量,如今连维持神王级的气场都有些吃力。
“这里就是你选的‘藏身之处’?”奥斯丁格里芬掸去骨杖上的落叶,深渊色的眼眸扫过四周,警惕地感知着潜在的威胁,“空气中的能量稀薄得可怜,连低阶位面都比不上。”
龙皓晨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上。那里有一片羽毛轻轻颤动,翠绿的羽色与周围的树叶融为一体,却瞒不过他敏锐的神念。他刚想迈步,那灌木丛突然“哗啦”一声被撞开,一只半人高的青鸟扑棱着翅膀窜了出来——她的羽翼还带着未脱的绒毛,喙尖沾着草籽,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圆溜溜的,在看到龙皓晨与奥斯丁格里芬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翅膀僵直地停在半空,连呼吸都屏住了。
“你、你们是谁?”青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还是强撑着没有转身逃跑,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爪子紧紧抓着地面,“这里是青羽部落的领地,外来兽人要先通报!”
奥斯丁格里芬刚想释放气息震慑对方,却被龙皓晨抬手拦住。龙皓晨看着青鸟眼中的恐惧与强装的镇定,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这只青鸟身上萦绕着一缕极淡却异常坚韧的气运,虽微弱,却如暗夜里的星火,正是他方才感知到的“气运之子”。他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我们是来自远方的旅人,因意外流落至此,并无恶意。”
青鸟狐疑地打量着他们——龙皓晨银发白鳞,气质清冷却无压迫感;奥斯丁格里芬黑袍覆身,骨杖上的晶石透着诡异的光泽,一看就不好惹。但她还是注意到,两人身上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散发出猎杀者的凶气。犹豫了片刻,她终于放下了一点戒心,翅膀轻轻收起:“远方来的旅人?你们的兽态好奇怪,我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
“我们的部落与你们不同,兽态也有些特殊。”龙皓晨顺势接过话头,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话题,“方才听你说‘青羽部落’,还提到了‘外来兽人’,这个世界的规则,似乎与我们所知的不太一样?”
提到世界规则,青鸟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连最初的恐惧都淡了几分。她扑棱着翅膀飞到一棵低矮的树枝上,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当然不一样!我们这里每个人出生都是兽态,要靠捕猎和采集生存,只有年满十五岁,通过部落的‘化形仪式’,才能变成人形。要是仪式失败,就永远只能是兽态,连部落的成年礼都参加不了!”
奥斯丁格里芬皱了皱眉:“化形还会失败?”
“当然会!”青鸟用力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去年部落里就有三个哥哥失败了,现在只能帮着看守部落的边界,连去森林深处捕猎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我不怕,部落的萨满说我天赋好,肯定能成功化形!”说到这里,她的胸脯微微挺起,带着少年人的骄傲。
龙皓晨静静地听着,神念悄然探向青鸟——那缕气运在她提及“化形仪式”时,竟微微波动了一下。他心中一动,继续问道:“那化形仪式需要什么条件?萨满又是做什么的?”
“化形仪式要在部落的圣树下进行,萨满会用部落传承的‘生命之露’帮我们引导体内的兽魂。”青鸟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神秘,“萨满是部落里最厉害的人,能和森林的 spirits 沟通,还能预测天气和猎物的踪迹。不过萨满说,最近森林里的气息不太对,好多猎物都往深处躲了,连圣树的叶子都比往年黄得早……”
说到最后,青鸟的语气多了几分不安。龙皓晨与奥斯丁格里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这个世界的异常,恐怕与他们闯入带来的时空混乱有关。若能借助青鸟的气运,找到萨满口中的“圣树”,或许就能找到稳定时空、重返原宇宙的线索。
龙皓晨看着树枝上的青鸟,缓缓开口:“我们刚到这里,对森林很陌生,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你愿意……带我们去青羽部落吗?我们可以帮你们捕猎,作为报答。”
青鸟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好啊!部落最近正缺食物,你们要是能帮忙捕猎,萨满肯定会欢迎你们的!不过你们要跟紧我,森林里有很凶的黑狼兽,它们最喜欢抓我们青鸟族了!”
说着,青鸟展开翅膀,在前方低空盘旋:“跟我来!从这里到部落只要半个时辰,路上我再给你们讲讲部落的事!”
龙皓晨与奥斯丁格里芬跟在青鸟身后,缓缓走进茂密的森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奥斯丁格里芬侧头看向身旁的龙皓晨,低声道:“你确定这只小鸟能帮我们回去?”
龙皓晨的目光落在前方青鸟翠绿的羽翼上,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她身上的气运虽弱,却与这个世界的本源紧密相连。找到她的‘机缘’,或许就是我们回去的关键。而且……”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她让我想起了少年时,在圣城遇到的那些伙伴。”
奥斯丁格里芬沉默了,他看着龙皓晨的侧脸,银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眼底那抹极淡的怀念,是他从未见过的柔软。他握紧了手中的骨杖,没有再说话——无论这只青鸟是否真的能帮他们回去,只要能看到龙皓晨此刻的模样,暂时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前方的青鸟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着他们喊道:“快到了!前面就是部落的结界,穿过这里就能看到圣树啦!”
龙皓晨与奥斯丁格里芬加快脚步,穿过一道无形的结界。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山谷中,坐落着许多由藤蔓和木头搭建的房屋,山谷中央矗立着一棵参天大树,树干粗壮得需要十几人合抱,翠绿的树叶间点缀着金色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生命气息。
而此刻,山谷中却一片寂静,只有几只零星的飞鸟掠过,看不到半个人影。青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翅膀也开始微微颤抖:“怎么回事……部落的人呢?平时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在广场上准备晚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