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姜肆年刚把书包塞进抽屉，一道白色身影就堵在了她的座位旁。

苏晴梨抱着一摞笔记本，校服裙洗得发白，却熨帖得没有褶皱。

她把本子往姜肆年桌上一放，指尖紧张地蜷了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像只摇着尾巴等投喂的小狗

苏晴梨“肆年，这是你上次说想看的笔记，我整理好了”

姜肆年抬头，扫了眼那摞字迹工整的笔记本。

以前她霸凌苏晴梨的借口之一，就是“借”她的笔记，其实转头就扔进垃圾桶——系统说，要让苏晴梨痛苦，才能维持剧情平衡。

现在想来，简直有病。

姜肆年“不用”

她把笔记本往旁边推了推，声音平淡

姜肆年“我自己会”

苏晴梨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手指死死抠着笔记本封面，指节泛白。她咬着下唇，低声问

苏晴梨“是…是我做的不好吗？”

姜肆年“不关你的事”

姜肆年翻开自己的课本，懒得再看她。

身后传来几声嗤笑。左奇函转着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左奇函“哟，姜大小姐这是转性了？不欺负人了？”

他旁边的张桂源没说话，指尖在桌沿轻轻敲着，目光掠过姜肆年的侧脸。

以前她总爱用眼角余光偷瞄他，被发现了就红着脸转回去，像只炸毛的猫。可今天，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晨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居然透出点清冷的疏离感。

杨博文坐在斜前方，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他书包侧袋里还装着昨天买的草莓牛奶，是姜肆年以前总缠着他要的牌子。但现在，他捏着笔，没像往常一样

“不经意”地放在她能拿到的地方。

这些人里，左奇函是最讨厌姜肆年的。

他烦她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苏晴梨，更烦她每次见了自己都摆出那副讨好又带着点挑衅的样子——仿佛觉得用这种方式，就能引起他的注意。

张桂源对她谈不上讨厌，却也绝无好感。他享受着她明晃晃的喜欢，又鄙夷这种喜欢背后的刻薄——尤其是看她欺负苏晴梨时，那副嚣张又空洞的样子，让他觉得廉价。

杨博文则一直觉得她莫名其妙。明明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偏要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像个没断奶的小孩，用幼稚的方式博取关注。

只有苏晴梨，不管姜肆年对她做什么，眼里都只有“主人”两个字。

此刻，她见姜肆年始终不搭理自己。

忽然弯下腰，凑近姜肆年的耳朵，用气音说

苏晴梨“肆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昨天张桂源给我带了面包，我没要，真的。”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姜肆年皱眉偏头，刚好撞进苏晴梨偏执的眼底。

那里面没有委屈，只有急于表忠心的急切，像在说

你看，我只听你的话

姜肆年“跟我没关系”

姜肆年往后靠了靠，拉开距离

姜肆年“别靠这么近”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苏晴梨强装的镇定。

她猛地攥住姜肆年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声音发颤却很小声

苏晴梨“求你，主人…原谅我”

周围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了过来。左奇函吹了声口哨，张桂源敲桌沿的手指停了，连一直低头看书的杨博文都抬起了头。

没人不觉得稀奇。

以前都是姜肆年揪着苏晴梨不放，今天居然反过来了？

姜肆年用力甩开她的手，手腕上留下几道红印。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圈泛红的苏晴梨，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这个被所有人同情的“小白花”，根本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装你哥的。

姜肆年“苏晴梨”

她声音冷的出奇

姜肆年“别来烦我”

说完，她抓起书包，径直走出教室。

苏晴梨僵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座位，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但她哭的不是委屈，是恐慌——主人要丢掉她了。

后排的左奇函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他看着姜肆年决绝的背影，又瞥了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晴梨，突然觉得这画面有些荒诞。

不知道谁说了句

“苏晴梨，没事的，不就是不想和你做朋友吗？”

苏晴梨一怔，回头瞪了一眼

苏晴梨“你不懂…你怎么会懂？！”

大家一头雾水，没人听见她对姜肆年说的话

以前觉得姜肆年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可她真的转身走了，却又像少了点什么。

张桂源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

他想起昨天放学，她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时，发尾扫过空气的弧度。以前她总爱故意撞他一下，再红着脸说“对不起”，可昨天的她，连余光都没分给自己。

【滴——检测到宿主与苏晴梨物理距离超过5米，远离任务生效，活命值+5%。当前存活时间：35天。】

走廊里，姜肆年听见系统提示音，终于松了口气。她靠在栏杆上，望着楼下跑操的人群，阳光洒在脸上，暖得让人发困。

远离这些人，好像也没那么难。

就在这时，一个软糯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陈奕恒“姐姐？”

姜肆年转头，看见个穿着新校服的少年站在那里，背着明显过大的书包，眼睛又大又圆，像只受惊的小鹿。

是陈奕恒？那个小时候总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姐姐”的竹马？他怎么会在这里？

【警告！检测到剧情核心人物陈奕恒，当前距离小于3米，活命值-3%！】

姜肆年OS“……这破系统是雷达成精了？”

她转身就想走，陈奕恒却快步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少年的手心滚烫，带着点汗湿的黏腻，声音里满是委屈

陈奕恒“姐姐，你看到我怎么要跑啊？我找了你好久……”

他的眼眶红得飞快，眼看着就要掉金豆豆，姜肆年被这熟悉的“哭包”属性噎了一下——小时候这招百试百灵，每次她欺负他，只要他一哭，她就得乖乖把糖给他。

但现在，她只想保命。

她快速从兜里掏了颗糖放在他手心，立马跑远了

姜肆年“给你”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姜肆年想到他泛红的眼角，忽然想起系统面板上刚刚掉下去的活命值，太阳穴突突直跳。

老天爷，她只想活个清静，怎么麻烦事一桩接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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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