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澜这里,用我的吧。
诺澜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胡一菲。
胡一菲几乎没有犹豫,伸手便去够那包纸巾。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诺澜突然松开了手。
纸巾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径直向崖底飘落而去。
胡一菲下意识地向前倾身,试图抓住那包纸巾却因重心失衡而脚下一滑,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朝着悬崖边缘跌了下去。
寒风呼啸而过,她的惊呼声划破了山谷的寂静。
诺澜啊!
诺澜尖叫了起来。
但幸运的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胡一菲及时抓住了崖边那棵歪脖子树的树枝。
粗糙的枝条紧紧缠绕着她的手腕,勒出了一道道血痕,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渗出。
她低头望去,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一张巨口正等待着吞噬一切。
诺澜一菲……
她想伸手把胡一菲拉上来,却又犹豫了,愣愣地站在那里。
如果胡一菲死了,那么曾小贤和胡歌就都成了她的。
胡歌一菲!
胡歌几乎是猛然扑了过去,竭尽全力伸手,终于抓住了悬在崖边的胡一菲。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将她拽回安全之地。
诺澜惊恐地捂着嘴巴,眼泪喷涌出来。
诺澜真的很抱歉……你没事吧……
胡一菲虚弱地靠在胡歌怀里大喘气,胡歌紧紧抱着她,不敢想刚才如果没有自己,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曾小贤诺澜,你要害死她吗?你不会不知道,人如果从从这里掉下去,存活率几乎为0吧。
诺澜慌乱地擦拭着眼泪,视线却无法避开那两个男人充满敌意的目光。
她的心如同被无形的手攥住,不安与无助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诺澜一菲,你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你的手……
胡一菲的右臂被树枝勒得一片青紫,深深嵌入肌肤的痕迹仿佛诉说着挣扎时的痛楚。
而她的腿因与崖壁猛烈撞击,竟被划开了一道长如蜈蚣般的伤口,鲜血顺着她的腿蜿蜒而下,将周围的泥土染成暗红。那狰狞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胡一菲胡歌……我……头好晕……
她突感一阵眩晕,眼前胡歌的面容如同被雾气笼罩般渐渐模糊起来。
说完这句话,她便晕了过去。
胡歌紧张地大喊。
胡歌纸,还有没有纸?我带的消毒湿巾,帮我拿过来,别愣着了你们,快打120啊。
曾小贤慌忙在他的包里一通翻找,找到了胡歌要的消毒湿巾,递到了他手里。
他也看得出来,胡歌是真的生气了。
胡歌诺澜!
胡歌你最好祈祷一菲没事!
在昏迷之际,胡一菲仿佛听见了救护车那急促而刺耳的鸣笛声,声音如同利刃般划破她的意识。紧接着,那最后的一丝清明也被黑暗吞噬,她彻底陷入了无边的沉寂之中。
……
医院。
曾小贤在病房外来回踱步,眉宇间满是焦急,脚步声急促而凌乱。
胡歌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两手抱头,他的神情恍惚,目光游离不定,心神不宁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诺澜在不远处走廊的拐角探出头,望着这一切,她转过身背靠着墙壁,缓缓蹲下。
仅凭那一瞬间的犹豫,就宣判了她的死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