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

"你相信身边的人可能不是本人吗？"

——

办公室里，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窗外雨声淅沥，室内却安静得只能听见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两人之间的气氛略显凝重。

李玉“你好，姜眠。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男人平静地说道，白大褂袖口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向对面的女孩伸出手。

对面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孩并没有理会他。她黑色长发垂到腰间，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眉眼如画却冷若冰霜。

李玉没有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李玉"姜眠，19岁，海城大学美术系高材生，三天前因杀人案被送进青山精神病院。"

李玉"你杀害同寝室闺蜜林小雨，并与尸体共处一夜，直到被室友发现报警。"

李玉"经诊断患有解离性身份障碍，现转入我院监护治疗。"

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审讯记录。

【第四次审讯记录】

李玉"审讯过程中出现多重人格切换症状，存在明显记忆混乱，建议进行精神鉴定。"

李玉"我很好奇。"

李玉放下文件，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李玉"你到底说了什么，能让警方得出这样的结论？"

过了许久，姜眠冷哼一声，随后开口，声音像浸了冰水。

姜眠“你是没耳朵吗？不会自己听？”

李玉笑了笑，按下录音笔开关。

【录音开始】

姜眠"警官。"

姜眠"你相信人会死而复生吗？"

姜眠"你相信身边的人可能不是本人吗？"

NPC警官："什么意思？"

姜眠"比如你最好的朋友，某天突然被什么东西替换了。"

NPC警官："这怎么可能？"

姜眠"如果她的一切都一模一样，习惯、记忆、甚至右手虎口处的烫伤疤痕都分毫不差呢？"

NPC警官："那不就是本人吗？"

姜眠"但如果我告诉你，你朋友两年前就车祸死了，现在这个只是披着她皮的怪物呢？"

NPC警官："荒谬！她家人朋友难道都看不出来？"

（警官声音突然拔高，背景有椅子剧烈摩擦声）

姜眠"如果所有人都觉得'她一直活着'才是事实呢？"

姜眠“如果所有人都告诉你，她一直活着，只有你记得那场事故呢？”

（长久的沉默）

NPC警官："姜女士，我建议你先做个心理评估......"

【录音结束】

李玉关掉录音笔，眼神探究地看向姜眠。

李玉"你坚称杀的不是林小雨，而是'画皮鬼'。"

李玉"你说真正的林小雨两年前就死于车祸，最近出现的只是冒牌货。"

姜眠"对。"

姜眠抬眼，黑曜石般的眸子直视李玉。

姜眠"但我从没说过那是鬼，只是不是人。"

李玉叹了口气，翻动病例：

李玉"林小雨的学籍档案显示她一直正常就读，所有同学都作证这两年来她一直住在304寝室。"

他忽然话锋一转：

李玉"有没有可能，你看了太多恐怖小说，把幻想当成了现实？"

姜眠"他们都被骗了。"

姜眠"那个东西...它会模仿，会学习，会...同化。"

姜眠嘴角扯出个冷笑。

姜眠“而且……”

姜眠"我只相信自己，不需要别人来左右我。"

李玉在病历上写了几个字：

李玉"我给你调整药量，必须当着护士的面服用。"

他顿了顿。

李玉"有个问题，你说'假林小雨'一周前出现，为什么三天前才动手？"

姜眠的表情突然柔和下来，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姜眠"因为...我想看看她能不能装得更像一点。"

姜眠"我想看看...她能不能骗过我的记忆。"

李玉明显愣住，钢笔在纸上洇出个墨点。

李玉"解离症患者常伴有幻觉。我想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子？"

姜眠视线落在他手上。

姜眠"......很英俊，手指修长，白大褂很合身。"

李玉手背上的皮肤突然不自然地蠕动了一下，青筋微微凸起又迅速平复，但他笑得很好看，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让人完全注意不到那短暂的异常。

李玉“谢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李玉示意姜眠可以离开。

姜眠走出办公室时，与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擦肩而过。

那人审视地打量她，眼神像在看危险物品。

关门的瞬间，姜眠从逐渐闭合的门缝里看到——李玉右手背的皮肤裂开一道细缝，里面露出颗布满血丝的眼球，正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转着盯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