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日清晨，浓稠的浓雾宛如一层厚重的幕布，将南阳城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阳光费尽周折，才勉强穿透这层迷雾，丝丝缕缕地洒落在南阳城的大街小巷。萧惊野和沈南意早早便起身，简单用过清淡的早膳后，两人神色凝重，径直朝着江南画舫烟雨楼的方向赶去。

这座烟雨楼矗立在南阳城的繁华地段，往昔这里总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然而，如今却因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画皮索命案，变得门可罗雀，冷冷清清。楼外高悬的招牌，在微风中孤独地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一位垂暮老人在幽幽诉说着这座楼近来所经历的沧桑与诡异。

两人刚一踏入烟雨楼，一股奇特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脂粉香与腐朽味相互交织的味道，让人闻之不禁眉头微皱。大堂内一片狼藉，桌椅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像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混乱。墙壁上原本精美的字画，也有几处出现了破损，给这原本雅致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破败之感。

楼中的老鸨听到声响，赶忙从里间迎了出来。看到萧惊野和沈南意，她脸上立刻堆起职业性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显得极为牵强，眼神中更是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慌乱。

“两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啊，我们这楼最近出了些不太吉利的事，所以暂不营业了。还望两位公子海涵，改日再来捧场。”老鸨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萧惊野面色一沉，神色严肃地亮出巡察使的令牌，语气威严地说道：“我们并非来寻欢作乐，而是身负查案重任。你仔细听好，这几起命案的受害者都曾在你这烟雨楼出现过，你可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她们在此期间，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老鸨原本强装镇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双腿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犹豫。“大……大人，这……这我也不太清楚啊。这几位姑娘平日里来来往往，我真没见有啥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沈南意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老鸨的眼睛，仿佛要将她内心的想法看穿。“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若敢有丝毫隐瞒，这后果你怕是担待不起。如今命案关乎众多无辜性命，容不得你有半点含糊。”

老鸨被沈南意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我……我想起来了，有个叫翠儿的姑娘，就在遇害前几天，曾和一个神秘男子在楼上的雅间里密谈了许久。那男子从始至终都戴着一顶大大的斗笠，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面容。而且临走的时候，那男子还给了翠儿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那翠儿事后有没有和其他姐妹或者楼里的人说起过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萧惊野立刻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对关键线索的敏锐捕捉。

“这……这我就真不知道了，大人。后来翠儿就惨遭毒手，可怜呐，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老鸨说着，用手帕轻轻抹了抹眼睛，可那手帕上却并没有真正的眼泪，更多的像是在故作姿态。

萧惊野和沈南意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看来这个神秘男子极有可能就是解开画皮索命案谜团的关键线索。

“那间雅间在何处？你速速带我们去看看。”沈南意语气急切地说道。

老鸨不敢违抗，只得领着他们沿着楼梯来到二楼的一个雅间。推开门，房间内的布置还算雅致，只是由于许久未曾有人打扫，各处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萧惊野和沈南意走进房间，立刻开始仔细搜寻起来。萧惊野俯下身，一寸一寸地查看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桌子的缝隙间发现了一小片红色丝线。他轻轻将丝线拈起，仔细端详，发现这丝线和命案现场留下的红线绳索材质似乎一模一样。

“看来这神秘男子和画皮索命案必定脱不了干系。”萧惊野将丝线小心翼翼地递给沈南意，两人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兴奋与凝重，兴奋是因为找到了重要线索，凝重则是意识到案件背后的复杂程度或许远超想象。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伴随着嘈杂的人声和激烈的挣扎声。萧惊野和沈南意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连忙下楼查看。只见大堂中央，一个年轻的小厮正被几个衙役紧紧扭住，那小厮拼命地挣扎着，脸上满是惊恐与慌乱之色。

“究竟是怎么回事？”萧惊野快步上前，威严地问道。

一个衙役赶忙上前，恭敬地回禀道：“萧大人，我们刚才在巡逻时发现这个小厮鬼鬼祟祟地在楼外窥探，形迹十分可疑，所以就当机立断把他抓了回来。”

萧惊野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厮，只见他满脸惊恐，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萧惊野对视。“你为何在此处鬼鬼祟祟地窥探？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

小厮被萧惊野的威严吓得“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饶命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实在好奇这楼里发生的事，所以就忍不住过来看看。”

沈南意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犀利与怀疑，“只是好奇？恐怕事情没你说的这么简单吧。你若再不从实招来，休怪我们动用大刑，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小厮一听“大刑伺候”这几个字，吓得浑身如筛糠般颤抖起来，脸色变得惨白。犹豫再三，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大人，我说，我说。我是城西李员外家的小厮，我家老爷和这烟雨楼的老鸨之间有些……有些不可告人的生意往来。老爷听说两位大人来这烟雨楼查案，担心事情败露牵连到自己，所以就派我来看看情况，探探风声。”

萧惊野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什么不可告人的生意？你给我详细说清楚，若敢有半点隐瞒，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厮畏惧地看了看萧惊野，又看了看沈南意，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我家老爷经常从外地运来一些年轻女子，偷偷送到这烟雨楼。至于具体做什么，我……我真的不太清楚啊，大人。我只是偶尔听到老爷和管家在私下里嘀咕这些事。”

听到这话，萧惊野和沈南意心中猛地一凛，两人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看来这烟雨楼背后隐藏的秘密远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个李员外和之前出现的神秘男子之间，又是否存在着某种千丝万缕的关联呢？此刻，南阳城仿佛被一层更加浓厚的迷雾所笼罩，案件的真相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而此时，在南阳城的另一个阴暗角落里，一个身影正隐藏在阴影之中，密切关注着萧惊野和沈南意的一举一动。此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而诡异的笑容，眼神中透着算计与阴谋，似乎正在谋划着下一步更为险恶的行动，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向萧惊野和沈南意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