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的伤还没好透，就开始琢磨着逃跑。严浩翔画的宫殿图被他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西南角的位置戳了又戳：“就这里，今晚我们试试。”
不行。”马嘉祺直接否决，“你的伤还没好，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宫墙外是什么地方，万一被巡逻的女兵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就一直被关着？”刘耀文提高了声音，“等着那个女人哪天不高兴，把我们全都砍了？”
至少现在是安全的。”张真源沉声道，“我们需要时间观察，找更稳妥的机会。”
两人正争执，殿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送膳的宫女，而是两个穿着灰衣的老嬷嬷，手里拿着几套繁复的衣服——月白色的长袍，领口绣着缠枝莲，腰间系着玉带，看起来精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束缚感。
“奉陛下旨意，给各位公子换上‘常服’。”为首的嬷嬷语气生硬，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他们，“从今日起，需学习我朝男子的规矩，不可再行无状。”
“什么规矩？”贺峻霖好奇地拿起衣服，比划了一下，“这衣服穿起来好麻烦。”
“规矩多了去了。”嬷嬷冷笑一声，“说话不可大声，走路不可晃肩，见了女子需低头行礼，吃饭不可发出声响……”她指着刘耀文，“尤其是你，昨日冲撞陛下，更要好好学学规矩，若再犯错，可不是杖二十能了结的。”
刘耀文的火瞬间就上来了：“凭什么？我们凭什么要学你们的破规矩？”
“就凭你们是陛下的人！”嬷嬷脸色一沉，“在这宸华王朝，男子就该守男子的本分，哪来那么多废话？”她说着，就伸手去拽刘耀文的胳膊，“赶紧换衣服！”
“放开！”刘耀文甩开她的手，动作太大，牵扯到背上的伤，疼得他闷哼一声。
张真源立刻挡在他身前：“嬷嬷请自重，我们自己会换。”
嬷嬷被他的气势镇住，愣了一下，随即冷哼：“最好如此。半个时辰后，杂家来检查，若是穿不好，仔细你们的皮！”
嬷嬷走后，刘耀文把衣服往地上一摔：“我不穿！这什么玩意儿，跟唱戏似的！”
“穿上。”马嘉祺捡起衣服，语气不容置疑，“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他把衣服递给刘耀文，“忍一时，我们才能有机会。”
丁程鑫已经开始研究怎么穿了，手指在盘扣上捣鼓了半天：“这扣子好复杂……”宋亚轩凑过去帮忙，两人对着衣服研究了半天，才勉强穿好，却显得束手束脚，连走路都不自在。
贺峻霖对着铜镜转了个圈，苦着脸：“这衣服太长了，感觉要绊倒自己。”
严浩翔倒是很快穿好了，他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穿吧，就当是角色扮演了。”
刘耀文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穿上了。月白色的袍子衬得他皮肤很白，却掩不住他眼里的桀骜。
半个时辰后，嬷嬷准时来检查。见他们都换上了衣服，脸色稍缓，却还是鸡蛋里挑骨头：“马公子站姿尚可，丁公子领口歪了，宋公子头抬太高……”她走到刘耀文面前，眼神挑剔，“走路拖沓，肩还没沉下去，罚你去院子里站一个时辰，什么时候肩沉下去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我不去！”刘耀文梗着脖子。
“抗旨？”嬷嬷声音一厉，“来人！”
外面立刻进来两个女兵，手按在刀柄上，眼神冰冷。
马嘉祺赶紧拉住刘耀文：“去站着吧，别惹事。”他对嬷嬷道，“他会改的，劳烦嬷嬷通融。”
刘耀文被马嘉祺推到院子里，雪还没化，地面结着薄冰。他站在寒风里，后背的伤隐隐作痛，心里的火气却烧得更旺。他看着宫殿的飞檐，看着灰蒙蒙的天，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
殿内，嬷嬷开始教他们行礼——屈膝，低头，双手交叠放在腰前，口称“见过陛下”。丁程鑫学得最快，动作标准，连嬷嬷都难得夸了一句：“丁公子倒是有几分规矩。”
宋亚轩学得最慢，总是忍不住抬头，被嬷嬷敲了好几次手背。张真源和严浩翔中规中矩，贺峻霖则偷偷对着马嘉祺做鬼脸，试图缓解气氛。
一个时辰后，刘耀文冻得嘴唇发紫，肩膀却依旧没完全沉下去。嬷嬷也不急，就站在门口看着他，像在熬一块硬骨头。
马嘉祺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他走到门口，对嬷嬷道：“嬷嬷，他伤还没好，再冻下去怕是要出事，陛下若是问起，我们不好交代。”
嬷嬷犹豫了一下，最终哼了一声：“算他运气好。进来吧，明日继续学。”
刘耀文走进殿内，贺峻霖赶紧递上一杯热水，他却没接，径直走到角落坐下，背对着所有人。
马嘉祺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女帝用这种方式磨他们的棱角，而他们，除了忍受，暂时别无选择。
夜里，宋亚轩又去了承乾宫。司宸玥没让他唱歌，而是让他读奏折——那些关于灾情、赋税的文字，枯燥又沉重。宋亚轩读得磕磕绊绊，有些字甚至不认识。
司宸玥没不耐烦，只是在他卡住的时候，淡淡提示。等他读完，她忽然问：“你们那里，男子也读这些吗？”
宋亚轩愣了一下，点头：“嗯，我们那里……男女都可以读书，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司宸玥挑了挑眉：“男女一样？”
“嗯。”宋亚轩鼓起勇气，“在我们那里，没有谁必须依附谁，大家都是平等的。”
殿内安静了片刻。司宸玥看着他，眼神深邃：“平等？真是个有趣的词。”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宋亚轩走出承乾宫，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不会惹怒这位女帝。
而软榻上的司宸玥，却拿起一本奏折，目光却没落在上面。平等？她从未想过。从她记事起，女子就是天，男子就是地，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可刚才那少年说这话时，眼里的光很亮，像星星一样。
她忽然觉得，或许可以看看，这些“异人”，能给她的王朝带来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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