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约定

跨年夜的烟火在城市上空炸开时，陆知衍正和夏予昂挤在花店的小露台上。玻璃门内传来阿泽和宋婉婧的笑闹声，门外的寒风被挡在厚重的门帘外，只剩下两人鼻尖相抵的温热气息。

“冷不冷？”夏予昂把围巾又往陆知衍颈间绕了绕，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耳垂，顺手捂了上去。

陆知衍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今年冬天格外冷，但只要靠近夏予昂，就总有驱散不完的暖意。他看着远处又一轮炸开的烟火，橘色的光映在夏予昂眼里，像落了满地的星星。

“知衍，”夏予昂忽然开口，声音被烟火声衬得有些低，“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什么吗？”

“说你家花香？”陆知衍笑了笑，印象里那天的向日葵确实香得让人难忘。

“不是，”夏予昂低头，额头轻轻碰了碰他的，“你说‘花店里的时光好像会变慢’，其实那天我就在想，要是能让时间停在你走进来的那一刻就好了。”

陆知衍的心轻轻颤了一下，刚要说话，就被夏予昂拉着往花店里面走。阿泽和宋婉婧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桌上的蛋糕插着数字“1”的蜡烛，烛光摇曳。

“这是……”

“我们认识一周年啦。”宋婉婧推了推夏予昂，“快去履行你的‘秘密计划’。”

夏予昂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在陆知衍面前站定。窗外的烟火还在继续，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眼神却异常认真。

“我以前总觉得，开花店是一辈子的事，守着那些花就够了。”他打开盒子，里面不是钻戒，而是一枚用两朵干花缠绕成环的银戒，一朵是向日葵，一朵是铃兰，“直到你来了，我才发现，原来两个人的日子，比一个人守着满室花香更让人踏实。”

陆知衍的呼吸顿住了，眼眶慢慢发热。他认出那两朵花——向日葵是初见时夏予昂递给他的，铃兰是他说过喜欢的品种。

“你总说自己不会养花，”夏予昂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但你不知道，你早就把我的心养得满满当当了。陆知衍，我不想只做你的恋人，我想做你法律上承认的家人，想在户口本上和你并排，想以后不管生病还是健康，不管顺境还是逆境，都能牵着你的手走下去。”

他单膝跪地，举着那枚花戒，眼里的光比烟火还要亮：“所以，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店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阿泽和宋婉婧悄悄红了眼眶。陆知衍看着夏予昂，看着他手里那枚藏着他们所有故事的戒指，忽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

“你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他伸出手，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夏予昂，我愿意。”

夏予昂的手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银戒微凉，干花的纹路却像刻进了骨血里，刚刚好。他站起身，用力把陆知衍拥进怀里，仿佛要将这个人揉进自己的生命里。

“新年快乐，陆先生。”

“新年快乐，夏先生。”

窗外的烟火还在绽放，映亮了玻璃上“予你知衍”的招牌。门内的烛光温暖，门外的寒风凛冽，可只要身边有彼此，再长的岁月，都不过是相守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