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连夜逃走后,林府恢复了平静。但林小满知道,这平静下暗流涌动。周临风那晚的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玉佩关系着一个足以颠覆两家的真相。
"祖母~"林小满撒娇地趴在老夫人膝头,"我想去祖宅玩!"
老夫人慈爱地抚摸她的头发:"怎么突然想去祖宅?那里年久失修,阴森森的。"
"听说祖宅有好多好玩的老物件!"林小满眨巴着大眼睛,"小满想看嘛~"
老夫人拗不过孙女的撒娇,终于答应让春桃和两个家丁陪她去,但再三嘱咐不可久留。
林家祖宅位于城西老区,是一座三进的大院落。因常年无人居住,显得有些破败。藤蔓爬满灰墙,庭院杂草丛生,唯有门前的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
"小姐,咱们看看就走啊。"春桃紧张地东张西望,"这地方怪瘆人的..."
林小满却兴奋不已。根据周临风的情报,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就发生在祖宅的后院。若真有什么秘密,一定藏在这里!
穿过前院和中庭,林小满直奔后院。这里损毁最严重,几间厢房只剩焦黑的框架,唯有正中的祠堂完好无损。
"小姐!不能进去!"春桃急忙拉住她,"祠堂重地,女子不得入内!"
林小满嘟起小嘴:"我就看一眼嘛~"
趁春桃不注意,她挣脱束缚,一溜烟钻进了祠堂。昏暗的厅堂里,一排排祖宗牌位森然肃立,香烛的味道混合着霉味,令人窒息。
林小满小心翼翼地绕过供桌,借着窗缝透进的微光四处查看。突然,她注意到最下层的一个牌位与众不同——那是大伯林大老爷的,但牌位前的香炉里竟有新鲜香灰!
"有人来祭拜过..."她喃喃自语。
更奇怪的是,牌位后的墙壁上隐约有道细缝。林小满伸出小手轻轻一推,墙壁竟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铁盒,上面落满灰尘。林小满心跳如鼓,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发黄的纸页,正是账房丢失的账本内页!
"找到了!"她小声欢呼,迅速翻阅起来。
账页上密密麻麻记满了数字和代号,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地契——二十年前,周林两家共同拥有一处位于城郊的"云锦坊",这正是火灾发生地!
"小姐!小姐你在哪?"春桃的呼唤越来越近。
林小满赶紧将地契藏入袖中,其余账页放回铁盒。她刚关上暗格,春桃就冲了进来。
"哎呀小姐!可吓死奴婢了!"春桃一把抱起她,"这地方不能乱跑,咱们快回去吧!"
回府的马车上,林小满紧握着袖中的地契,思绪万千。周林两家曾共同经营织坊,为何后来反目成仇?那场大火到底隐藏着什么?
刚进林府大门,她就看到周临风站在假山旁,正与父亲交谈。两人见她回来,立刻停止了谈话。
"小满,去哪玩了?"林老爷强作笑颜。
"祖宅!"林小满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可好玩啦!"
周临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找到什么好玩的了吗?"
林小满会意,故作天真地说:"看到好多蜘蛛网!还有...嗯...破罐子!"
林老爷松了口气,笑着打发她去用点心。林小满知道,周临风一定会找机会与她碰面。
果然,晚膳后她在后院"偶遇"了周临风。两人躲在假山后,林小满迫不及待地掏出地契:"你看这个!"
周临风展开地契,脸色骤变:"果然如此!我查到的线索也指向这里。"
"云锦坊...是做什么的?"
"表面上是织造云锦的工坊。"周临风压低声音,"实则暗中为朝廷制造一种特殊布料,用于...军事。"
林小满瞪大眼睛:"你是说..."
"当年负责此事的,正是你大伯和我姑姑。"周临风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们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灭口。"
这个惊人的真相让林小满浑身发冷。如果云锦坊涉及朝廷机密,那么火灾很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
"我们需要去云锦坊看看。"她坚定地说。
周临风摇头:"太危险。那里现在是周家的地盘,守卫森严。"
"我有办法。"林小满狡黠一笑,"过几日不是祖母寿辰吗?周家肯定会来人贺寿。到时候..."
她凑到周临风耳边,小声说出计划。周临风听完,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小狐狸。"
三日后,林老夫人七十大寿,林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周家果然派了代表——正是周临风的三叔周文昌!
林小满穿着喜庆的红裙子,像个吉祥物似的被祖母抱在怀里,接受各方贺礼。她暗中观察着周文昌——这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面相儒雅,言谈得体,但眼神闪烁不定,时不时瞥向林老爷。
"林兄,"周文昌举杯笑道,"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林老爷强忍厌恶,勉强应酬:"周兄客气。"
宴席过半,林小满借口如厕溜了出来。按照计划,周临风已经在后院等她。
"准备好了?"周临风一身夜行衣,递给她一套小厮衣裳。
林小满迅速换装,将发髻拆散扎成男童发式。两人借着夜色翻墙而出,直奔城郊的云锦坊。
废弃的工坊在月光下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围墙高耸,大门紧锁,但周临风轻车熟路地带她绕到一处破损的墙角。
"跟紧我。"他抱起林小满,纵身跃过墙头。
院内杂草丛生,几栋残破的厂房黑黢黢地矗立着。最中央的主厂房保存相对完好,门上挂着生锈的铁锁。
周临风取出一根铁丝,几下就撬开了锁。推门而入,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月光从破窗照入,映出满地狼藉——破碎的织机、散落的梭子、还有...
"那是什么?"林小满指向墙角一堆奇怪的金属部件。
周临风走近查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织机零件...是兵器模具!"
林小满心头一震。果然,云锦坊只是个幌子,这里实际是制造兵器的秘密工坊!
两人继续搜索,在主厂房后间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地下室入口。顺着石阶而下,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火药的味道。
地下室中央,一台巨大的机器残骸静静伫立。即使被烧得面目全非,仍能看出这不是普通织机——复杂的齿轮、杠杆和模具,分明是某种精密机械!
"这是..."周临风声音发颤,"传说中的'连弩机'!前朝禁造的连发兵器!"
林小满突然明白了。二十年前,周林两家秘密为某方势力制造违禁武器,事情败露后被灭口。而那块玉佩...
她从怀中掏出白玉佩,惊讶地发现它正在微微发光!更诡异的是,地下室尽头的一面墙上,出现了与玉佩纹路完全吻合的凹槽!
"临风哥哥!"她惊呼,"你看那个!"
周临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是...血玉的印记!"
他从怀中掏出那块红色玉佩,果然,两块玉的纹路竟能完美拼接!
"放上去。"林小满声音发抖,"也许这就是真相..."
周临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两块玉佩同时放入凹槽。刹那间,整个地下室剧烈震动,墙面缓缓分开,露出一个暗室!
暗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周临风小心翼翼地取来,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周林合造连弩机录,奉秦王命..."
"秦王?!"周临风失声惊呼,"二十年前的废太子?!"
林小满虽然不太清楚这段历史,但从周临风的反应看,这绝对是惊天秘密!
两人快速翻阅册子,里面详细记录了连弩机的制造过程和交付记录。最后几页的笔迹却突然变得潦草:
"秦王谋反事败,特使来毁证据...周林两家危矣...吾与林兄商定,分藏图纸与账册..."
落款是"周明远",正是周临风的父亲!
"原来如此..."周临风声音嘶哑,"父亲和你大伯是为保护两家而死的..."
林小满正想说什么,头顶突然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周临风迅速将册子藏入怀中,拉着林小满躲到暗处。不一会儿,几个黑影走下楼梯,为首的正是周文昌!
"搜!"周文昌厉声道,"一定要找到那本册子!"
林小满屏住呼吸,小手紧握周临风的手。两人缩在阴影里,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一块碎石从她脚边滚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在那里?!"周文昌猛地转头,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