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栀子花开
春去夏来，转眼又是一年端午。扬州城的栀子花开得正盛，洁白的花朵点缀在翠绿的枝叶间，散发出浓郁的甜香。
林小满坐在秋千上，小脚丫一晃一晃的。她已经六岁了，个子比去年高了不少，婴儿肥的脸蛋也渐渐显出少女的轮廓。
"小姐！"春桃急匆匆跑来，"周侯爷来了，带了新鲜的粽子！"
林小满眼睛一亮，跳下秋千就往正厅跑。自从那次"穿越"回现代后，她和周临风之间有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玉佩的力量让他们能够偶尔"回去"看看，但两人都更喜欢留在古代，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与爱情。
正厅里，周临风正与林老爷品茶。一年过去，他越发沉稳大气，眉宇间的冷峻早已被温柔取代。见林小满进来，他眼中立刻盈满笑意："慢点跑，别摔着。"
"临风哥哥带了什么馅的粽子？"林小满眼巴巴地问。
"豆沙、枣泥、还有..."周临风故意拉长声调，"你最爱吃的咸蛋黄肉粽。"
林小满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周临风笑着摇头，伸手帮她擦去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小馋猫。"
林老爷看着两人互动，眼中满是欣慰。自从秦王案平反，周林两家冰释前嫌，走动越发频繁。周临风对林小满的宠爱全城皆知，林家上下也早已默认了这门亲事。
"小满，"林老爷放下茶盏，"下个月你祖母七十大寿，周侯爷说要请京城的名角来唱戏，你觉得如何？"
"好呀！"林小满嘴里塞满粽子，含糊不清地说，"要请...咳咳..."
"慢点吃。"周临风连忙递上茶水，"没人跟你抢。"
林小满灌了口水，顺过气来："要请'牡丹班'！听说他们的《长生殿》唱得可好了！"
周临风笑着点头："好，就请'牡丹班'。"
午饭后，林小满拉着周临风去后院看新开的栀子花。洁白的花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香气沁人心脾。
"临风哥哥，"她突然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周临风挑眉："当然。你穿着粉色襦裙，躲在林夫人身后，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林小满撇嘴："胡说！明明是你看我看呆了！"
周临风大笑："是是是，我看呆了。"他俯身摘下一朵栀子花，别在她发间，"就像现在一样。"
林小满红了脸，小声道："油嘴滑舌..."
周临风蹲下身，与她平视："小满，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我想..."他犹豫了一下，"收你为徒。"
"啊？"林小满瞪大眼睛，"为什么？"
"教你武功。"周临风解释道，"你总会长大，我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学些防身术，总没坏处。"
林小满眼睛一亮："好啊！"她早就想学周临风那身俊功夫了，"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周临风笑道，"不过先说好，练武很苦，不准半途而废。"
林小满挺起小胸脯："我才不怕苦呢！"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小满就被春桃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小姐，周侯爷在练武场等您呢。"春桃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说要先练基本功。"
林小满打着哈欠来到练武场，只见周临风一身劲装，正在打拳。晨光中，他的身形矫健如龙，拳风虎虎生威，看得她目瞪口呆。
"来了？"周临风收势，转身微笑，"先热身。"
所谓热身，竟然是绕练武场跑十圈！林小满跑完三圈就气喘如牛，小脸通红。周临风却不心软，坚持让她跑完全程。
"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他严肃地说，"基本功最重要。"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满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功。从最基础的扎马步、跑步，到后来的拳法、剑术，周临风教得认真，她学得刻苦。虽然常常累得腰酸背痛，但看到自己的进步，她又觉得一切值得。
夏去秋来，林小满的武艺小有所成。虽然比不上周临风，但对付两三个普通壮汉已经不成问题。这天练习时，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临风哥哥，如果有一天玉佩又发光了，你会跟我去现代看看吗？"
周临风收剑入鞘："你想回去？"
"不是回去。"林小满摇头，"就是...去看看。我想让你见见我真正的父母。"
周临风沉思片刻："好。等时机成熟，我们一起去。"
这个承诺让林小满心头一暖。她渴望让两个世界的亲人相见，让周临风看看她长大的地方，也让现代的父母知道，她在另一个时空过得很好。
秋日的午后，两人坐在周府后院的银杏树下喝茶。金黄的银杏叶随风飘落，在地上铺成一张华丽的地毯。林小满捧着茶杯，突然想起一事：
"对了，韩叔有消息吗？"
自从秦王案平反，韩叔就带着部分天机卫去了京城，协助皇帝肃清魏无忌余党。周临风偶尔会收到他的信，但最近两个月音讯全无。
周临风摇头："没有。不过不用担心，韩叔身手了得，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管家匆匆走来："侯爷，京城来人了。"
来人是宫里的太监，带着皇帝的密旨。原来魏无忌虽已伏诛，但其党羽仍在暗中活动。最近有人在江南一带发现可疑人物，疑似要刺杀为秦王案平反的有功之臣。
"皇上命侯爷加强戒备，尤其要保护好林家小姐。"太监尖细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据密报，贼人似乎对林小姐格外关注。"
林小满和周临风对视一眼，心中了然。那些人一定是冲着时空玉来的！
送走太监，周临风立刻加强了周林两府的守卫，还特意派了几个天机卫暗中保护林小满。但一连半月，风平浪静，连个可疑人影都没见着。
"会不会是虚惊一场？"林小满一边练剑一边问。
周临风摇头："不可大意。魏无忌的党羽最擅隐藏，说不定就在等我们松懈。"
他的担忧很快成真。十月初八这天，林小满独自在院子里练功，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有人在暗中窥视！
她假装没察觉，继续练习，实则暗中观察。果然，墙角的阴影处有个模糊的人影！那人穿着夜行衣，面戴黑巾，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
林小满心跳加速，但强自镇定。她慢慢向门口移动，同时悄悄摸向腰间的哨子——周临风给她的报警信号。
就在她即将吹响哨子的瞬间，黑衣人突然扑来！林小满侧身闪避，同时大喊："有刺客！"
黑衣人一击不中，立刻变招。他的武功路数诡异，招招狠辣，林小满勉强支撑了几招就落入下风。危急关头，她猛地想起周临风教的脱身术，抓起一把沙土扬向对方眼睛！
黑衣人下意识闭眼，林小满趁机一脚踢向他膝盖。只听"咔嚓"一声，黑衣人惨叫倒地。她刚要上前制服，院墙外又翻进三个同伙！
"小满！"千钧一发之际，周临风的声音传来。他如天神降临，长剑如虹，瞬间刺倒一人。
其余两名刺客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周临风正要追击，林小满突然喊道："小心暗器！"
一道寒光从侧面射来，周临风闪身避过，却给了刺客逃脱的机会。眨眼间，几名刺客便消失在街巷中。
"你没事吧？"周临风紧张地检查林小满是否受伤。
林小满摇头："我没事。"她指着地上的黑衣人，"留了个活口。"
黑衣人被五花大绑押到周府地牢。经过审问，他交代自己是魏无忌的旧部，奉命来夺取"通灵宝玉"。
"谁派你来的？"周临风冷声问。
黑衣人狞笑："你们很快就知道了。"说完，他突然咬破藏在牙中的毒囊，当场毙命！
线索断了，但危险并未解除。周临风决定带林小满暂时离开扬州，去隐村避避风头。
"隐村有秦王旧部保护，比城里安全。"他解释道，"等朝廷肃清余党，我们再回来。"
林小满点头同意。简单收拾行装后，两人在夜色掩护下悄然离城。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林小满靠在周临风肩头，昏昏欲睡。
"睡会儿吧。"周临风轻声道，"到了我叫你。"
林小满迷迷糊糊地点头，很快进入梦乡。梦中，她看到白玉佩悬浮在一片白光中，周围环绕着无数画面——现代的街道，古代的庭院，父母的笑脸，周临风温柔的眼神...
"到了。"周临风的声音将她唤醒。
林小满揉揉眼睛，发现马车停在一处山谷前。谷口石碑上的"秦"字在月光下格外醒目。穿过浓雾笼罩的山谷，隐村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
"小满！"阿青惊喜地迎上来，"好久不见！"
隐村的宁静祥和让两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里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刺客暗杀，只有淳朴的村民和温暖的亲情。
安顿下来后，周临风开始教林小满更高深的武功。每天清晨，他们在村口的空地上对练；午后，去山林里练习暗器；傍晚，则坐在老槐树下听秦松讲秦王的故事。
日子如流水般平静而充实。林小满的武艺突飞猛进，已经能在周临风手下走过五十招不落败。阿青笑着说，再过两年，怕是小侯爷都打不过她了。
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栀子花开。这天，林小满正在院子里练剑，突然胸口一热——白玉佩又发光了！
她赶紧去找周临风。两人来到僻静处，取出各自的玉佩。两块玉交相辉映，光芒越来越盛。
"要去看看吗？"周临风问。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两人手握玉佩，心意相通。熟悉的白光闪过，转眼间，他们又站在了现代都市的街头。
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周临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林小满则热泪盈眶——她看到了熟悉的公寓楼，看到了常去的那家咖啡店，甚至看到了...她自己？！
马路对面，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子正在等红灯。那熟悉的侧脸，那习惯性撩头发的动作...分明就是穿越前的林小满！
"那是...你？"周临风惊讶地问。
林小满点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原来她没有"消失"，只是两个时空的自己同时存在！
红灯转绿，"那个林小满"穿过马路，与两人擦肩而过，却浑然不觉。林小满下意识伸手想拉住她，却在触碰的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
"我们不属于这里。"周临风握住她的手，"回去吧。"
再次回到隐村，林小满如释重负。她终于明白了时空的奥秘——两个世界平行存在，互不干扰。她可以偶尔"回去"看看，但真正的归宿，已经在这个有周临风的世界了。
"临风哥哥，"她仰头问道，"等我长大了，你会娶我吗？"
周临风笑着点头："当然。我答应过要等你长大的。"
"那我要快点长大！"林小满蹦蹦跳跳地说，"明天就开始学做新娘！"
周临风大笑，将她举过头顶："好，我的小新娘！"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栀子花的香气随风飘散，仿佛在诉说着这个跨越时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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