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着

自那天左奇函说出“当年的事，是我没处理好”后，杨博文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训练时，他刻意避开和左奇函走同一路线；休息时，宁愿绕远路去接水，也不愿经过左奇函的座位；就连复盘，他都找借口坐在离左奇函最远的角落，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

左奇函不是没察觉。

他递过来的战术分析图，杨博文会让队友帮忙转交；他随口问的“晚上想吃什么”，杨博文会含糊其辞地说“随便”；甚至有次杨博文不小心把钢笔掉在左奇函脚边，他都宁愿蹲在地上摸索半天，也不愿让对方弯腰帮忙捡。

训练室的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之前还在暗戳戳磕CP的队友们，如今都看出了杨博文的躲闪，一个个噤了声，生怕说错话点燃火药桶。

张哥急得抓耳挠腮，私下里拉着杨博文劝：“你俩这又是咋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左队都主动低头了，你就别端着了呗？”

杨博文扒拉着键盘，屏幕上的英雄在野区里瞎晃：“我没有端着，就是……想好好训练。”

“好好训练需要躲着队友？”张哥戳穿他，“你是不是还在怪左队当年没站出来？说实话，他那时候夹在你和阿姨中间，也难……”

“张哥，”杨博文打断他，声音有点闷，“别提了。”

他不是怪左奇函，只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那句“是我没处理好”像块石头，压在他心上，让他想起那些被刻意遗忘的争吵和眼泪，想起自己出国前在机场等了整整一天的绝望。

好感度涨到45%又怎样？过去的伤疤被揭开，疼还是真的疼。

晚上加训结束，杨博文收拾东西想先走，刚走到门口，就被左奇函拦住了。

男人站在阴影里，红酒味信息素带着点沉郁的气息：“你在躲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杨博文低下头，踢着脚下的地砖：“没有。”

“没有？”左奇函往前走了一步，逼近的气息带着压迫感，“那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我叫你，你装作没听见？杨博文，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不怕什么！”杨博文猛地抬头，眼眶有点红，“我就是觉得……我们保持队友关系就好，没必要走太近！”

左奇函的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一下：“只是队友？”

“不然呢？”杨博文别过脸，声音带着点刻意的冷漠，“难道你还想回到过去？左奇函，我们已经错过了。”

这句话像根刺，不仅扎在左奇函心上，也扎在他自己心上。

左奇函沉默了很久，久到杨博文以为他会转身离开，却听到他低哑的声音：“错过的，就不能再找回来吗？”

杨博文猛地愣住了，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睛里。那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只有翻涌的情绪，像藏着一片海。

“嘀——左奇函当前好感度：50%。”

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杨博文却没心思理会。他看着左奇函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这场笨拙的躲闪，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而左奇函眼底那片海，正悄无声息地，将他重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