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大牢里阴暗潮湿，墙角结着蛛网。杨博文蜷缩在草堆上，身上的薄衣根本抵挡不住刺骨的寒意。入狱这几日，虽没真受严刑拷打，却也吃了不少苦头，粗粝的食物刮得喉咙生疼，夜里总被狱卒的呵斥声惊醒。

他望着铁窗透进来的微光，心里一片茫然。好感度跌到负数，意味着他与左奇函之间已无转圜余地，这攻略任务，怕是真的要失败了。

正恍惚着，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狱卒谄媚的问候：“夫人，您慢走。”

杨博文猛地抬头，就见沈夫人穿着一身素色衣裙，在丫鬟的搀扶下站在牢门外，脸色依旧苍白，却比前几日多了几分生气。

“杨老板，委屈你了。”沈夫人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杨博文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她：“夫人特意来牢里看我笑话？”

沈夫人叹了口气，示意丫鬟打开牢门：“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救我？”杨博文自嘲地笑了笑，“夫人费了那么大功夫把我送进来，现在又说要救我出去，到底想做什么？”

“我从未想过害你。”沈夫人走进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伤痕上，眼底闪过一丝愧疚，“那日的事，是个意外。”

“意外？”杨博文挑眉，“意外让我的玉佩出现在你院里？意外让有人看到我在你院外徘徊？”

沈夫人沉默片刻，低声道：“玉佩是我让人捡的，那日你去书房送扇面时掉在了路上。至于有人看到你……是我安排的。”

杨博文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为什么？”

“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沈夫人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这孩子本就保不住，太医早就说了，胎象不稳，怕是撑不过三个月。与其到时候落人口实，说我善妒不容人，不如主动做个了断。”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左家几代单传，老夫人盼孙子盼得紧，若是知道孩子没了，定会迁怒于我。我把你拉进来，既能让老爷把火气撒在你身上，也能让老夫人觉得，是外人作祟，而非我身子不争气。”

杨博文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这看似温婉的沈夫人，竟有如此深的心计。

“你利用我，就不怕我真的被屈打成招，丢了性命？”

“我相信老爷不会真的伤你。”沈夫人看着他，“他虽看着冷漠，却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况且……”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我看得出，他对你，并非全无情意。”

杨博文的心猛地一跳。

“我已经跟老爷求过情了。”沈夫人说，“我说那日看到你在院外，是想托你给老夫人带句话，并非有意徘徊。玉佩也是你之前不小心落下的，我忘了还给你。”

她叹了口气：“他虽没明说，但我知道，他信了。毕竟，除了这些，他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是你害了我。”

正说着，牢门外传来脚步声，左奇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依旧难看，却比那日多了几分平静。

“你可以走了。”左奇函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没了之前的戾气。

杨博文看着他，又看了看沈夫人，突然觉得这一切荒唐得可笑。他转身往外走，经过左奇函身边时，没有停留，也没有说话。

走出大牢，阳光刺眼，杨博文眯了眯眼睛。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左奇函当前好感度：0%。”

从-5%到0%。

不算多，却已是峰回路转。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威严的府邸，心里五味杂陈。沈夫人的求情，到底是为了自保，还是真的如她所说，顾及着左奇函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而左奇函，他真的信了沈夫人的说辞，还是……另有考量？

杨博文深吸一口气，转身往戏班走去。不管怎样，他暂时安全了。

只是经此一事，他与左奇函之间，怕是再难回到从前那般融洽了。

这攻略之路，依旧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