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自那晚实验室的亲吻后，杨博文像是突然转了性。

第二天查房时遇见左奇函，他眼神躲闪，只匆匆点头说了句“左医生早”，便加快脚步往前走，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左奇函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眉头微蹙，没太在意。

可接连几日都是如此。讨论病例时，杨博文刻意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语气客气得像对待陌生同事；左奇函递过来的手术方案，他接过时指尖都不与对方相触；甚至有次在走廊迎面遇上，他竟侧身贴着墙根走，硬生生绕开了半米距离。

左奇函终于觉得不对劲。

这日手术后，他叫住正要离开的杨博文：“你最近在躲我？”

杨博文脚步一顿，转过身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左医生说笑了，医院这么大，碰面少也正常。”

“是吗？”左奇函走近几步，目光锐利地看着他，“那昨晚的缝合练习，你为什么找借口推脱？”

杨博文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平淡：“我手头还有几个病例没整理完，没时间。”

“杨博文，”左奇函的语气沉了沉，“我们之间……需要这样？”

杨博文猛地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刻意为之的疏离：“左医生，那晚的事，是个意外。我们都是医生，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免得被人说闲话。”

这话像根针，猝不及防地刺进左奇函心里。意外？保持距离？他想起那晚杨博文踮脚吻他时眼底的光，想起两人交叠的影子，怎么看都不像一场意外。

可看着杨博文此刻冷硬的侧脸，左奇函突然觉得有些荒谬。前几日还主动勾引人的是他，如今说要保持距离的也是他。

“随你。”左奇函扯了扯嘴角，转身就走，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冷意。

他不是会纠缠的人，对方既然划清界限，他自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接下来的日子，左奇函果然没再主动找过杨博文。两人在医院里遇见，他也只是淡淡点头，再无多余的话。

杨博文看着他恢复了最初的清冷，甚至比以前更疏离，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闷得发慌。他原本只是想试试左奇函会不会在意，会不会像前两世那样追过来问个究竟，可没想对方竟是这种反应。

“嘀——左奇函当前好感度：35%。”

系统提示音响起，好感度降了。杨博文捏紧了手里的病历夹，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他躲在楼梯间，看着左奇函和护士站的李护士讨论事情，对方笑靥如花，左奇函虽没怎么笑，却也耐心听着。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比上次看到好感度下降时更甚。

原来这就是吃醋的滋味？

杨博文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往办公室走。或许，他这次的试探，确实玩脱了。

而左奇函这边，处理完手头的事，抬头时无意间瞥见楼梯间一闪而过的月白色身影，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人，躲就躲得彻底点，偷偷看什么？

他没多想，拿起桌上的手术方案，转身进了手术室。病人还在等着，他没功夫琢磨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只是不知为何，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他脑海里闪过的，竟是那晚杨博文耳尖的红晕。

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