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车里，段靳言往后一仰，懒散地闭上眼假寐。他倒不是因为盛少游打断自己的生日聚会而不爽，纯粹是想到马上要回段家面对那个古板严肃的alpha父亲，太阳穴就隐隐发胀。
驾驶座上的陈品明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见段靳言阖着眼，便压低声音请示：
陈品明盛总，是直接回段家，还是先去HS集团？
盛少游没应声，倒是段靳言倏地坐直了身子，眉梢一挑，饶有兴味地看向盛少游，又转头冲陈品明八卦道：
段靳言你们盛总去HS集团干什么？他跟沈文琅不是有仇吗？
沈文琅是HS集团的年轻掌权者，他一手创立的“醉枝”系列香水，气味和盛少游的信息素微妙地相似。盛少游对此一直颇有微词，但远没到“有仇”的地步。
见段靳言故意夸大其词，还当着盛少游的面吃瓜，陈品明嘴角抽了抽，谨慎回答：
陈品明小段总，这事儿您还是直接问盛总吧，我现在就是个开车的。
段靳言轻嗤一声，歪头凑近盛少游。陈品明本以为他要继续追问HS的事，结果这人张口就是一句：
段靳言少游哥，陈秘书说你苛待他，逼他当司机。
陈品明……
陈品明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心里暗骂：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幸好老板全程在场，否则就段靳言这信口开河的本事，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而盛少游却低笑一声，语气有些纵容：
盛少游行了阿言，我就这么一个得力秘书，别给我玩坏了。
陈品明……
陈品明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他怎么忘了，自家杀伐决断的老板私底下是个不折不扣的弟控？失策。
正暗自腹诽，后视镜里盛少游的目光突然扫过来：
盛少游先去段家。
陈品明立刻敛了神色，恭敬应声：
陈品明是，盛总。
黑色的宝马在夜色中驶向段家宅邸。路上段靳言不死心，又拐弯抹角套了几次话，盛少游却始终只回他一句模棱两可的“有事”。
段靳言要是能被这么敷衍过去，就不是圈里出了名的人精了。既然盛少游不肯说，他干脆自己查。等车停在段家大门前时，靠谱人士的消息恰好弹出来——
【沈文琅手里有能救盛老爷子的核心技术，盛总想拿下，本来约今早谈，结果被沈文琅一拖再拖，硬是磨到了今晚】
【这位沈总，摆明了是在钓盛总】
……
段家，二十年前还在几大家族之首，风光无两。可自从段绍群的爱妻盛思婉离世后，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家主便带着整个家族渐渐隐退，鲜少在圈中露面。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雷厉风行、令人闻风丧胆的段家家主，如今竟衰弱成身形消瘦，面色苍白，连行走都需依靠轮椅支撑。
盛少游见到段绍群，立刻恭敬地欠身，低声道：
盛少游姑父。
而段靳言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神情略显局促。直到目光触及父亲耳鬓斑白的发丝，他才微微抿唇，低声喊了句：
段靳言……爸。
说到底，他对这个不曾见过几面的父亲又怕又想亲近。
段绍群抬起眸，目光在两人身上短暂停留，声音低沉而平静，“都回来了。”
盛少游家父身体不适，未能亲自前来，还请姑父见谅。
盛少游语气诚恳。
段绍群轻轻摆手，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无妨。”
他简单询问了几句盛父的病情，随后沉默片刻，才缓缓推动轮椅带着两人朝墓园深处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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