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盛少游望着窗外流转的霓虹,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几分。
既然段靳言主动打来这通电话,就意味着花咏已经找上了他。能在未留下任何身份线索的情况下精准地找到段靳言,这本身就说明,花咏所图谋的,绝不仅仅是钱那么简单。
这样的话,更不能让他接近阿言。
盛少游嗯,公司最近在筹备一个慈善基金会。上次偶然听说花秘书的妹妹急需手术费,我就让陈品明以基金预拨款的名义先代为垫付了。
他特意加重了"公司"和"基金预拨款"这几个字,将私人行为包装成公事公办。
电话那端陷入短暂的沉默,盛少游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脏像是悬在半空中,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审判。
段靳言原来是这样啊。
听见段靳言语气轻快地说出来,盛少游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阿言从小就性格敏锐,刚才真怕骗不过他。
盛少游怎么突然问这个?
盛少游刻意放软声调,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反问。
段靳言花秘书以为是我帮他垫付的医药费,来找我道谢。
说到这儿,段靳言抬眼看向身旁的花咏,将手机递过去。
段靳言手术费是我哥替你付的,你要不要亲自跟他说声谢谢?
花咏明显怔了一下,在段靳言的目光是示意下,伸手接过了手机。
花咏盛总,您好。我是花咏。
花咏听小段总说,是您为我妹妹结清了手术费。
盛少游没心思陪他虚与委蛇,语气骤然冷了几分,直截了当地戳破。
盛少游有事直接找我,别把主意打到阿言身上。
花咏脸上的神色微凝,却依旧维持着温和的语调,声音清晰地透过听筒传来。
花咏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您。
花咏请问盛总这周六有时间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您吃顿饭,表达谢意。
盛少游指尖磨挲着手机边缘,沉默了几秒。
盛少游时间地点我来定。
花咏好的,我会准时去见您。
电话挂断,花咏将手机还给了段靳言,后者接过手机揣进兜里,抬眼时恰好撞进花咏的目光,那眼神里似乎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却没太在意。
段靳言我哥那人看着冷,其实特别心软。你妹妹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花咏希望如此。
当天晚上,陈品明便联系上花咏,告知他地点定在江沪地标的双子楼,时间是晚上八点。
花咏听着电话那头陈品明公事公办的交代,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高脚杯的杯壁。
花咏好的,麻烦陈秘书了。
他适时放软声调,让声音里带上恰到好处的感激,电话挂断的瞬间,那点柔弱顷刻从脸上褪去。
黑色真丝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线条漂亮的锁骨,花咏站在水池中央,明月在他身上落下冷色的光。
他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暗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勾勒出妖娆的弧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腕忽然一倾,红酒如泣血般坠入池中,在水里绽开一朵转瞬即逝的花。最后那只玻璃杯从他指间滑落,“扑通”一声没入水中,惊碎了一池月光。
掐亮手机,冷白的光照亮花咏眼底的冷漠,他点开微信发消息。
【花式游咏:周六晚上八点,想办法让小公子去双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