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段靳言坐在沙发上,花咏半跪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仰头看着他,像等待审判的信徒。
段靳言花咏。
段靳言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段靳言这个hai子我不想要。
花咏瞳孔微缩,尽管早有预感,心还是像被狠狠攥住。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花咏小公子,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我会照顾好你们,我保证……
段靳言不是照顾的问题。
段靳言打断他,语气平静。
段靳言是我还没准备好接受。
他的身体,他的人生,因为这个意外,彻底脱离了轨道。
他不想这样。
他看着花咏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像熄灭的星辰。
花咏沉默了良久,最终,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低下头,妥协了。
花咏好……听你的。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眼底带着请求。
花咏但是,小公子,到时候让我陪着你好不好?用我安排的医生,别人我信不过。
段靳言看着他,没说话。
那眼神里的审视让花咏心慌,他急忙解释,生怕段靳言误会。
花咏我没有骗你,也不会做手脚。
他是期待有个孩子,那样他终于能有一个更完整的家。可是如果小公子在,不要孩子,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好吧,其实是有点关系的。
他想过,如果能有一个和小公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宝宝,他就能弥补错过小公子小时候的遗憾。等他慢慢长大,听他软软地叫他和小公子爸爸。
光是想象一下,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
他望着段靳言,眼底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小心翼翼地问:
花咏小公子,真的一点都不能接受ta吗?
段靳言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缩。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能接受。这些天吐得昏天暗地,身体渐渐习惯了那个小生命的存在,甚至偶尔会生出一种奇异的联结感。
但是,留下ta,就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他和花咏的开始建立在多少谎言之上。那些欺骗像一根刺,扎在心底。
他想和花咏走下去,把这辈子走完,所以他需要拔掉这根刺,需要一个更纯粹的开始。
段靳言不能。
他听到自己清晰地说。
花咏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
花咏我知道了。
沉重的静默在空气中蔓延。
不过了几分钟,花咏忽然抬起头,换了个话题,语气带着点期盼,与刚才沉重的氛围格格不入。
花咏小公子……今晚我能上床睡觉吗?
段靳言不知道他怎么能转变的这么快。
但想到自己刚刚拒绝了他,这会儿再拒绝这个要求,似乎有些残忍。
段靳言……随你。
他偏过头,算是同意了。
花咏脸上瞬间染上笑意。
段靳言起身准备去浴室洗漱,花咏习惯性地跟上,他跟在段靳言身边,带着最后一丝希冀,轻声问:
花咏小公子,真的不能留下小宝宝吗?我都想好名字了。
结果得到段靳言绝情的回答。
段靳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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