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空间的寂静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喜羊羊站在舱门边缘,左手边是焦急的伙伴们,右手边是紫眸时砂和她掌心旋转的混沌之眼,两种力量在空气中碰撞,激起细微的能量涟漪,像暴风雨前的预兆。
“别听她的!”沸羊羊的拳头迸发出红色的光芒,“她肯定是影长老的同伙,在耍花样!”
时砂没有回头,紫眸始终锁定着喜羊羊,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悲悯:“是不是耍花样,他心里应该清楚。混沌种子在他体内发烫,这不是虚假的感应——混沌之眼需要他的力量才能稳定,否则用不了多久,所有时空都会像泡沫一样破灭。”
喜羊羊的手腕确实在灼烧,金色印记与混沌之眼产生的共鸣越来越强,他甚至能“看”到印记深处的画面:无数个时空在混沌之眼中被碾碎,又重组为陌生的形态,像被顽童捏碎又重揉的橡皮泥。
“这就是你的目的?”喜羊羊的声音有些干涩,“让我成为新的时空主宰,用混沌之力改写一切?”
“不。”时砂缓缓摇头,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是‘守护’。混沌之眼不是武器,是起源域留下的最后保险。当所有法则都失效时,只有混沌之力能重铸平衡。影长老只看到了它的破坏欲,却没发现它的本质——”
她举起半块遗忘权杖,杖顶的黑色水晶突然亮起,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起源域诞生之初,七彩光芒中分裂出一道混沌之力,像条黑色的河流环绕着光芒,两者相互制衡,才孕育出第一个时空。
“混沌与秩序本就是一体。”时砂的声音低沉下来,“影长老想剔除混沌,创造绝对的秩序,结果反而打破了平衡,让混沌之眼失控。现在只有你能让它回归正轨,因为你体内的混沌种子,是唯一同时拥有两种力量的存在。”
灰太狼突然指着影像的角落:“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影像角落里,一个红斗篷的身影正在混沌之河中沉浮,银色的眼睛里满是痛苦——是真正的时砂!她的身体正在被混沌之力一点点吞噬,却始终死死攥着一块银色的碎片,像是在守护什么。
“那才是我。”紫眸时砂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或者说,是我被混沌之力吞噬的部分。现在的我,是混沌之眼催生的‘执念’,诞生于时砂守护时空的决心,也继承了她对混沌的恐惧。”
她摊开另一只手,掌心里躺着那块银色碎片,正是时砂在记忆神殿消失前留下的:“这是‘秩序之核’,是起源域法则的最后碎片。只有混沌使者的力量能让它与混沌之眼融合,重铸平衡。但融合的代价是——”
“是什么?”美羊羊紧张地追问。
“混沌使者会成为新的‘平衡法则’,永远困在纯白空间,无法回到任何时空。”紫眸时砂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将永远看着伙伴们老去、离开,却不能靠近,不能触碰,像个孤独的旁观者。”
纯白空间突然震动起来,远处的混沌之眼迸发出刺眼的紫光,无数道时空裂隙在空间中撕裂又愈合。懒羊羊指着窗外,声音发颤:“你们看!羊村的时空……”
裂隙中闪过羊村的画面——草原正在枯萎,实验室的屋顶塌陷,慢羊羊拄着拐杖站在废墟前,焦急地望着天空,像是在等待什么。那是真实的羊村,正在被混沌之眼的力量侵蚀。
“没时间了。”紫眸时砂将秩序之核抛向喜羊羊,“选吧。是牺牲自己守护所有时空,还是……”
“我选。”喜羊羊的声音打断了她,平静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接住秩序之核,银色的碎片在掌心微微发烫,与金色印记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但我有个条件。”
紫眸时砂挑眉:“你说。”
“我要亲眼看看,融合之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喜羊羊看着伙伴们,眼神里满是不舍,却没有丝毫犹豫,“我要确认,你们能在那个世界里,笑着生活下去。”
沸羊羊的眼眶瞬间红了:“喜羊羊,你疯了?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不一定非要……”
“没有别的办法了。”喜羊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每次分别前那样,“还记得吗?我们说过要一起守护所有时空。现在,轮到我来守最后一班岗了。”
他转身走向混沌之眼,秩序之核在掌心化作一道银光,融入金色印记。印记突然爆发,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化作一道金色的流星,冲向那枚巨大的混沌之眼。
“喜羊羊!”美羊羊的哭喊撕心裂肺。
金色流星撞上混沌之眼的瞬间,整个纯白空间都被光芒淹没。混沌之眼的紫色渐渐褪去,被金色与银色的光芒取代,两种力量交织旋转,像太极图般形成完美的平衡。无数道破碎的时空碎片被光芒牵引,重新拼凑成完整的模样,裂隙开始愈合,枯萎的草原抽出新芽。
紫眸时砂站在光芒外,看着混沌之眼中渐渐清晰的身影——喜羊羊的轮廓在光芒中若隐若现,他的身体正在与平衡法则融合,变得透明而璀璨。
“你果然做到了。”她的紫眸中闪过一丝释然,身体开始化作红色的光点,“时砂的执念……终于可以放下了。”
光点飞向混沌之眼,融入那道璀璨的身影。混沌之眼中,喜羊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像是在回望。
光芒散去时,混沌之眼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巨大的七彩晶体,悬浮在纯白空间中央,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平衡的能量,滋养着周围的时空。晶体深处,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像沉睡的守护者,又像永恒的法则。
伙伴们冲出逃生舱,来到晶体前,伸出手却不敢触碰。美羊羊的眼泪落在晶体上,化作一颗晶莹的水珠,顺着表面滑落,在底部汇成一小滩水洼。
“他……还能回来吗?”懒羊羊的声音带着哽咽。
灰太狼蹲下身,看着水洼里的倒影——那是正常的羊村,阳光明媚,慢羊羊在实验室里忙碌,沸羊羊在广场上晨练,懒羊羊抱着蛋糕奔跑,美羊羊在花圃里浇花,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只是少了那个总在瞭望塔上眺望的身影。
“他一直都在。”灰太狼的声音有些沙哑,指着晶体散发的光芒,“这些能量在守护我们,这就是他想看到的。”
纯白空间开始变得透明,露出外面繁星璀璨的宇宙。逃生舱缓缓移动,朝着羊村的方向飞去。伙伴们站在舱窗前,望着那枚越来越小的七彩晶体,直到它化作星空中最亮的一颗星。
回到羊村时,一切都已恢复正常。慢羊羊看到他们,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你们可算回来了!刚才羊村突然晃动,我还以为……”
“没事了,村长。”美羊羊笑着擦去眼泪,“以后都不会有事了。”
日子渐渐回到正轨,只是每个人的生活里,都多了一点变化。沸羊羊的晨练会多绕一段路,经过瞭望塔时总会抬头望一眼;美羊羊的花圃里多了一片金色的花,花语是“守护”;懒羊羊的蛋糕会多留一块,放在瞭望塔的屋顶上,仿佛在等谁回来;灰太狼的发明里,多了一台能接收宇宙射线的仪器,他说或许能听到某道熟悉的声音。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羊村的古铜镜突然亮起。美羊羊最先发现,她跑过去时,镜面正映出七彩晶体的画面——晶体深处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手腕上的金色印记闪过一丝微光,像在回应什么。
镜面突然浮现出一行字,是喜羊羊的笔迹:
“我在看。”
美羊羊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伸出手,轻轻贴在镜面上,像是在触摸那道遥远的身影。
镜面的光芒渐渐褪去,最后映出的,是晶体外的宇宙——无数颗新星正在诞生,每颗星星的中心,都有一个微小的金色印记在闪烁。
而在七彩晶体的最深处,那道模糊的身影微微扬起嘴角,像是听到了远方伙伴们的笑声。
或许有一天,当新的平衡被打破,当时空再次需要守护,他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或许,他从未离开。
故事,在守护与思念的轮回中,等待着重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