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烛火摇曳,你刚要抬步,手腕突然被一双微凉的手从身后扣住。魈旋身反手将你牢牢止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着浅白,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仙力的裹挟,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沉稳。你骤然僵在原地,转头时撞进他沉冷的金眸,烛火映在他眼底,竟没漾开半分暖意。那些涌到唇边的辩解瞬间哽住,只剩一句带着涩意的诘问,在寂静的厅堂里轻轻回荡
n你也不信我?
厅堂烛火晃得人影忽明忽暗,他扣着你手腕的力道未松分毫,唇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度,自始至终未发一语。唯有那双金眸,此刻褪去了所有犹疑,沉得像淬了冰的寒潭,深处竟翻涌着细碎的杀意,看得你心头一紧
你喉间发涩,想凑到他耳边解释,刚微微倾身,他的眼神骤然冷厉。金眸里的杀意未减,反而凝起一道凌厉的警告,像出鞘的短刃,明明白白告诉你:莫要乱来。那目光太过锐利,让你前倾的动作瞬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厅堂烛火簌簌跳动,映得你眼底的泪光泛着细碎的光。你望着他眸中未散的冷意,声音发颤,字字都裹着委屈与绝望
n为什么?
n我从未害过人
话音落时,你喉间哽咽,泪珠终于滚过脸颊,顺着下颌线坠落在衣襟上。你轻轻闭上眼,放弃了挣扎,腕间任由他扣着,语气里只剩一片释然的悲戚
n也罢…
n死在你手里也好
烛火恰好在此刻噼啪一声,溅起火星,照亮你垂落的眼睫与他骤然微动的指尖,厅堂里的沉寂,瞬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缓缓睁开眼,目光贪恋地掠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掠过那双曾映过山川星河、此刻却覆着寒霜的金眸。这是你最后一次好好看他,每一寸轮廓都刻进眼底,随即轻轻阖上眼睑,静待那意料中的结局
腕间的力道骤然抽离,没有半分缓冲。你失重般向后倒去,后背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钝痛顺着脊椎蔓延开来。睁眼时,只见他垂着眸站在原地,指尖还维持着松开的姿态,方才眸中的杀意早已消散,只剩一片翻涌的复杂,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分不清是悔,是痛,还是难以言说的慌乱
魈起来
魈的声音在沉寂的厅堂里响起,褪去了先前的冷硬,只剩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撑着地面起身,指尖慌乱地理了理褶皱的衣襟,尚未站稳,身侧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丫鬟不知何时绕到近前,袖中陡然滑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降妖小刀,双目赤红地嘶吼
万能还我母亲!妖怪!
刀刃破风的瞬间,你尚未反应,便觉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那冰冷的触感直抵脏腑。魈瞳孔骤缩,惊色瞬间漫上金眸,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把将丫鬟狠狠拽开,力道大得让她摔在一旁
你踉跄着后退,双手死死捂住渗出血迹的胸口,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涌出,视线开始模糊。你下意识去抓身旁的桌沿,指尖却只划过一片冰凉。就在身体即将栽倒的刹那,一双带着薄茧的手及时揽住你的腰,魈俯身扶着你,往日沉稳的声线里掺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魈撑住!
温热的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浸透了你攥紧的衣襟,也染红了魈扶在你腰间的手。他的指尖冰凉,却因慌乱而微微颤抖,往日稳如磐石的臂膀,此刻正用力将你往怀中带,仿佛要借这力道留住你迅速流逝的气息
你靠在他怀里,视线早已模糊,只能勉强瞥见他紧蹙的眉峰,和金眸里翻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悔恨
n不是…妖怪…
你张了张唇,声音轻得像断线的纸鸢,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心口撕裂般的痛,血沫顺着唇角溢出
n我从未…害过谁…
他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响,像是有什么堵在那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死死揽着你的肩,将你往他身前更紧地按了按,另一只手颤抖着想去捂你流血的伤口,却又怕碰痛了你,指尖悬在半空,眼底的焦灼与痛惜,比你心口的刀刃更刺目
厅堂里的烛火不知何时燃到了尽头,火星噼啪一声熄灭,仅剩的微光里,他垂眸望着你渐渐失色的脸,声音里竟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
魈别说话…
魈我带你去找药…
魈撑住…
芙宁娜卡!好,很好!
芙宁娜的声音陡然打破厅堂里的凝重,她快步从一侧走出来,手中折扇轻轻敲着手心,眼底满是赞叹
芙宁娜方才这段情绪张力十足
芙宁娜尤其是最后的爆发力
芙宁娜太出彩了!
话音落下,你捂着胸口的手缓缓放下,刚要直起身,却发觉腰侧的力道依旧紧实。转头望去,魈还维持着扶着你的姿态,垂眸望着你“渗血”的衣襟,金眸里翻涌的焦灼与悔恨尚未褪去,连指尖都还带着未平的颤抖,显然还沉在方才的剧情里,没能彻底抽离
你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低声唤道
n魈,结束了,是演戏
他这才猛地回神,瞳孔微缩了一下,扶着你腰的手骤然松开,又似怕你摔倒般轻轻托了一下,耳尖泛起淡淡的薄红,喉结滚动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余下眼底尚未散尽的复杂情绪,在骤然明亮的厅堂里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