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林溪就被苏晓冉拽着往操场跑。“去晚了就占不到双杠了!”苏晓冉的声音裹在晚风里,带着点雀跃的尾音。
刚绕过教学楼拐角,就看见江熠和顾言坐在看台最下面的台阶上。顾言正手舞足蹈地讲着什么,江熠侧耳听着,指尖转着一支黑色水笔,月光落在他肩膀上,像铺了层薄纱。
“你们也来消食?”苏晓冉跳上看台,径直坐到顾言旁边,“刚考完试就该出来透透气,总待在教室要发霉的。”
林溪犹豫了一下,在江熠身边的空位坐下。石质的台阶有点凉,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衣角不小心蹭到他的胳膊,两人都顿了顿,又像没事人似的移开目光。
“物理卷子订正得怎么样?”江熠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那道摩擦力的题,懂了吗?”
“嗯,懂了。”林溪把书包往怀里抱了抱,“你的错题集借我再看两天?我把类似的题都抄下来。”
“不用抄。”他从书包里抽出本子递过来,封面上贴着张便利贴,上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第17页的题,辅助线可以这样画。”下面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笔触和他画香樟树时一样,带着点随意的认真。
顾言和苏晓冉不知什么时候跑去了跑道,远远传来追打的笑声。看台上只剩下他们俩,风把香樟树的味道送过来,混着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洗衣液味。
“你上次画的小人,”林溪盯着自己的帆布鞋,声音轻得像叹气,“是在画我们吗?”
江熠转笔的动作停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嗯。”
林溪猛地抬头,正好撞见他眼里的光,比月光亮,比星光暖。他忽然笑了,耳后的痣在夜色里若隐若现:“你当时咬着冰棍发呆的样子,比画里好看。”
远处的铃声又响了,是晚自习延长的预备铃。江熠站起身,伸手把她拉起来。指尖相触的瞬间,林溪感觉心里像炸开了串小烟花,比上次吃的绿豆沙冰棍还要甜。
“走吧,”他拿着她的书包往前走,“不然要被老班抓去训话了。”
林溪跟在他身后,看着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慢慢交叠在一起。她忽然想起苏晓冉说的话——有些心动,就像夏天的冰棍,藏不住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