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学率，我要考第一

江衍观察着周围的学生，毫不例外的，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黑板，听着老师讲课，没有一个人做多余的动作，

　　他打算去看看其它班级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他刚站起来，所有人就机械的将头转向他，老师依旧还在讲课，而这次他们的目光却一直在江衍身上，一动也不动，什么话也不讲，

　　江衍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讲课的声音，粉笔写字的声音没有间断，无形间有一股力量在催促着他，

　　突然他感觉被什么给砸了一下，好像是一个纸团，他回过头，只见林砚舟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来，半响江衍回过神，他缓缓坐下，随着他坐好，所有人都转了回去继续盯着黑板，

　　江衍缓缓喘着气，这间教室安静的令人窒息，

　　“铃——”，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停止了讲课，拿好课本就离开了教室，而在教室里的学生，只是各自拿出课本继续学习，依旧没有人讲话，江衍再次尝试着起身，发现这次没有人盯着他了，原来只要下课了就可以随意走动了，

　　他和林砚舟一起出了教室门，而教室外也没有学生出来走动，所以他们一眼就找到了阿木和西里尔，

　　他们四个在走廊上汇合，他们讲刚才的事和阿木他们说了一遍，

　　西里尔肯定道“对，我们这也一样，吓死我了，我感觉他们就是在给我们制造压力”，

　　江衍冷静道“学校是有校规的，估计这些学生也是按照校规在做事，”

　　阿木分析着“校规…如果打破校规会怎么样”，

　　“可以试一下”江衍有些激动“我来吧，反正我死不了，来一下”，

　　“不行，如果真出事了怎么办，就算你死不了也不能这么做”林砚舟严肃道，

　　“对啊对啊，还是算了吧，我们先按照学校的做，其它的再想办法吧”西里尔一脸担心着，

　　“行吧，这个学校好像有什么＇感恩仪式＇，估计待会在大课间的时候就会举行”，

　　“你怎么确定是在大课间啊”阿木有些疑惑，

　　江衍则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因为我有经验”，刚说完，上课铃声就响起了，

　　他们就会又回到了各自的班级，江衍回到座位上他回想着系统说的，

　　13日要穿特定校服，下晚自习要走东侧走廊，禁止午夜触碰教室办公室的“升学率光荣榜”，还有“毕业欢送条例”，找到“欢送者”的真相，而且今年的候选人好像是…我！江衍一下就打起了精神，与此同时广播也传来了声音：

　　“请各位同学去报告厅集合，穿好校服，参加＇感恩仪式＇”，

　　说完，所有同学都整理好校服，排着队有序的前往报告厅，而江衍他们也被迫在队伍里站好，跟着一起去，

　　到了报告厅，所有人都像是被提前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坐的板正，等着校长进行演讲，虽然报告厅了坐满了人，可是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听的见，西里尔心里有些不安，他抬着头四处张望着，忽的和江衍对上了目光，

　　江衍看着他冲他笑了一下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西里尔深吸了一口气，又坐好了

　　话筒被打开，走上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穿得极其普通，就是洗得发白的衬衫配西裤，袖口规规矩矩卷到小臂，眼镜框是最常见的黑塑料款，

　　但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种从容就变得让人后背发紧。嘴角弯得弧度刚好，眼角甚至会堆起细纹，看起来温和又亲切，可眼神里半分温度都没有，像在看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

　　他走到了讲台上，明明没做任何出格的事，可整个礼堂的空气都会悄悄变沉，让人忍不住挺直脊背，却又不敢真正抬头看他——总觉得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早就把你心里的恐惧算得明明白白，江衍放心这里除了这个校长，其他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像被人设定好了一般，

　　校长拿起话筒，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回荡在整个报告厅，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大家好，今天是我们青藤高中的＇感恩仪式＇，我就是想要大家记住自己为什么能走到今天，是因为你们的老师，是他们默默的付出，是他们的无私，成就了你们，接下来有请我们青藤高中的前十代表来进行感恩！”，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江衍盯着那个校长，表情严肃，看来要想搞清楚学校怎么了，得从校长下手啊，

　　在台下站起来了十个人，他们都手拿鲜花朝着台上的老师走去，他们送着鲜花，一一朝老师握手，就排着队有序的走下台回到自己的位子，

　　随后那位校长再次走上讲台，他依旧带着笑容，

　　“好，这些同学就是你们的榜样，我希望下次站上这个舞台的会是你们！现在让我请今年＇毕业欢送典礼＇的候选人江衍，上台为我们分享心得！”，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江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另外三个人的目光都震惊的看向他，台下又是一片掌声，江衍突然觉得有种被凌迟的感觉，嘶——跟他以前上台的感觉不一样啊，

　　但也没想太多，他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一个个木讷的脸，又看向了旁边校长依旧带着笑容的脸，突然想到一个事，如果这里的人都只会按规则做事的话，那我是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如果有人表情不对或者阻止我的话，那是不是就证明他可能不受规则限定，他轻咳了一声，

　　“咳，大家好，我是江衍，突然说我是候选人，着实有些意外啊，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学校竟然这么多规则，你们都不觉得窒息吗”说完还停顿了一下去看看台下的人，林砚舟听着他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他抬头看着江衍，

　　江衍冲他眨了下眼睛，林砚舟瞬间懂了他这奇怪的发言是怎么回事，于是趁着江衍说话，他开始打量着周围的人，

　　江衍看他们没反应，于是就开始逐一吐槽校规，他讲的口干舌燥了，也没见底下的人“出一个声，他没办法了，哑着嗓子说了句“那个…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啊”，台下雷鸣般的掌声似乎要把整个报告厅给掀了，校长走上台，依旧堆这个笑脸“谢谢江同学的发言，希望他可以在最后毕业的时候依旧可以这样，这次的＇感恩仪式＇到此结束，请同学有序离开”，

　　江衍累的喘气，白瞎他那么费力的吐槽了，这群人没一个听的，他愤懑的嘀咕着“有什么好恭喜的，你们那＇欢送会＇就特么跟献祭似的，最后去哪了都不知道”，说着跟着这群人离开了报告厅，

　　中午休息，他们四个在食堂聚在了一起，“怎么样，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江衍问着林砚舟，

　　西里尔不解道“看什么啊”，江衍耐着性子跟西里尔解释了一遍，

　　林砚舟垂着眼思考了一会，“有一个”，

　　阿木追问道“谁啊”，

　　“第五排第六个女生，你刚才吐槽校规的时候，我发现她好像有些震惊”，

　　江衍努力思考着，可却想不起来，他皱着眉问林砚舟“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这个…我不是特别记得，但如果见着她的话，肯定会有印象的”，

　　“好，我们现在又找到那个女生，而且我觉得那个校长也有问题”，江衍回想着校长的样子，就感觉脊背发寒，

　　“嗯，那这样，我和阿木去找那个女生，你和西里尔打听校长”，

　　“好，但找女生的话，可能会有点麻烦，而且你们只能在下课时间找，自己要当心点，”随后转头对西里尔说“我们俩等到晚上去校长办公室看看”，

　　“晚上吗”西里尔有些担心道，

　　江衍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没事，有哥在，怕啥”，

　　“可你连我都怕…”西里尔小声嘟囔着，

　　“说什么呢，今时不同往日了好吧，吃你的吧”随后夹起一块肉就往他嘴里塞，林砚舟和阿木看着好笑，享受着一点点的轻松时光…

　　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所有人靠着东侧走廊离开，来到寝室，江衍和西里尔汇合后，就偷摸着跑了出来，去了校长楼，

　　江衍和西里尔站在楼外看着面前的小楼，红砖砌成的三层小楼，墙面上爬着半枯的爬山虎，窗框是刷了白漆的木质款，门口还摆着两盆修剪整齐的冬青，和学校里其他老建筑没什么两样，甚至透着点岁月沉淀的温和感，楼门口的台阶是青石板铺的，每块石板的缝隙里都长着同一种深绿色苔藓，踩上去不滑，却会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像有东西在底下磨牙，

　　江衍吓得抓住了西里尔，“卧槽”，

　　西里尔拍了拍他的手，“你不是不怕吗”，

　　“咳，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害怕而已，有我在，啊”江衍故作轻松道，可手依然抓着西里尔不放，西里尔叹了口气，拉着江衍就走了进去，

　　推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是老木头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暖黄的灯光从走廊顶灯洒下来，照亮铺着暗红色地毯的楼梯，扶手被磨得发亮，墙上挂着几幅装裱好的校史照片，一切都像普通老办公楼那样带着沉静的年代感，可走两步就会发现不对劲。地毯厚得异常，踩上去悄无声息，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被吸得干干净净；墙上的照片里，学生们的笑脸明明清晰，却总觉得他们的眼睛在跟着你转动，衍发现他们的笑容弧度跟今天校长的笑容弧度分毫不差，

　　而走廊两侧的办公室门都关着，门牌号规规矩矩写着“副校长室”“行政处”，但门板上的木纹在灯光下会慢慢扭曲，像在无声地蠕动。最里面那扇挂着“校长办公室”牌子的门，门缝里总透出若有若无的钟表滴答声，可整栋楼里根本没见过钟表。楼梯转角的穿衣镜擦得锃亮，照出的人影却比实际矮了半头，镜中地毯的花纹也和现实里完全相反——你盯着看时，镜里的自己突然眨了眨眼，而你明明没动，江衍瞬间就把西里尔抓得更紧了，哆嗦道“他…他…在动…”，

　　西里尔也看了眼镜子，并没有任何异常“没有啊，你看错了吧，别太紧张”，

　　江衍又抬起头看向镜子，果然又恢复如初了，仿佛刚才真的只是他太过紧张看到的假象而已，他立马撒开了抓在西里尔身上的手，正经道“走吧，我们去校长办公室看看”，说完他也不动，西里尔无奈叹了口气，去推开了校长办公室门，随后江衍小心的探头看了看确定真的没有事后就走了进去，

　　深色实木办公桌，上面摆着老式台灯、一摞文件和一个搪瓷杯，而墙上面还挂着个“教书育人”牌匾；靠墙是一架书柜，塞满了烫金封面的典籍和校史资料，角落里还放着一盆叶片油亮的绿萝，一整透着老派又严谨的气息，

　　江衍和西里尔走了进去，

　　“找找有什么线索”江衍这会儿冷静了下来，他在办公桌上翻找着，他拉开了下面的抽屉，里面有一踏照片，旁边还有一个笔记本，江衍把它拿了出来，

　　“这些是常年垫底的学生，他们会影响青藤的升学率，我必须想个办法除掉他们…”

　　看到“除掉”两个字的时候，江衍一整个人都震惊住了，他没想到一个校长不想着怎么教导学生，竟然想要除掉他们，他继续翻着，

　　“这个叫＇夏清月＇的女生，太顽固了，成绩怎么都提不上去，看来也留不得了…”，

　　“夏清月…”江衍看着名字，翻找着照片，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女生，而这堆照片里没有写名字，但幸运的事只有四位女生，江衍将这些照片收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正准备继续往下看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西里尔颤抖的声音“江…江衍…你看…”，

　　江衍不明所以的抬起头，走到门口“怎么了”，江衍瞬间睁大了眼睛，因为刚才走廊两边的照片上的学生都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都挂着诡异的微笑，身体仿佛生锈了一般“咔嚓咔嚓”作响，他们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朝着他们走来，嘴里还念着“升学率，我要考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