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感觉后背渗出冷汗。她低头假装整理文件，袖口藏好的监听设备发出细微电流声。“夫人说笑了。”她压低声音，“我只是个打杂的。”
苏婉清合上档案，站起身走到窗边。阳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翡翠胸针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是吗？”她转身时，长裙扫过地毯发出沙沙声，“那你解释一下这张体检报告？”
林晚瞳孔微缩。她看到苏婉清手中捏着的纸页，分明是自己伪造的那份。对方指尖重重划过纸面边缘，像是在试探什么。
“夫人明鉴。”林晚上前两步，伸手欲接，“可能是医院搞错了……”
苏婉清突然逼近半步。檀香混着她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翡翠胸针几乎要碰到林晚胸口。她俯身凑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有时候啊，血比身份证更有说服力。”
林晚猛地后退，撞到医疗角的推车。采血设备叮当响了一声，紫外线消毒灯闪了闪。她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摆着便携式采血仪，旁边放着几支真空采血管。
“怕疼？”苏婉清拿起一支采血管，在灯光下晃了晃，“我看你手在抖。”
林晚死死攥住衣角。袖口下的信号干扰器开始发热，微型扫描仪还在运作，但她已经顾不上查看结果了。她必须离开这里，但现在不是时候。
“只是不太舒服。”她咬牙说。
苏婉清笑了笑，走向医疗角。她卷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腕间银镯与林晚贴身佩戴的断镯偶然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林晚浑身一震。那一瞬间，童年模糊的记忆闪过——襁褓中的婴儿，翡翠胸针在母亲颈间闪烁，还有另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她摇摇头，想把这些画面甩出去。
“该你了。”苏婉清拿着采血针走回来，目光意味深长。
林晚感觉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瞥见屏幕上沈砚的头像，警告文字一闪而过：“立即撤离”。她低头假装咳嗽，将手机滑进口袋深处。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她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弥漫开来，却盖不住檀香与消毒水混杂的气息。她看着自己的血顺着导管流入试管，掌心因用力攥紧而发白。
突然，一阵晕眩袭来。这不是简单的晕针，而是某种本能的抗拒。她看着试管里逐渐充盈的暗红色液体，仿佛看到了命运的倒影。
“等等！”她猛地起身，打翻器械盘。采血针弹飞出去，试管滚落在地。趁着混乱，她抓起桌上半张验血单就往门口冲。
“林晓！”身后传来高跟鞋急促的敲击声。
林晚撞开消防门，沿着安全通道狂奔。她握紧手中的纸条，掌心被划破的伤口渗出血珠。直到冲进地铁站，她才敢低头查看——半张纸上赫然印着“DNA匹配率99.9%”。
手机又震动起来。沈砚的信息跳出来：“你怎么样？”
她靠在栏杆上，望着隧道深处。风吹过她发丝，也吹散了她嘴边喃喃自语的一句话：“我到底是谁？”
办公室内，苏婉清捡起地上的验血单残片。阳光完全照亮了桌面，翡翠胸针折射出幽绿光芒。她拿起完整的报告，眼中闪过震惊、释然与愧疚。
“果然是你……姐姐。”她轻声呢喃。
窗外飞过一群灰鸽，羽毛掠过翡翠胸针，消失在晨光中。
[未完待续]林晚冲进地铁站时，手机还在口袋里震动。她贴着广告牌蹲下来，看着对面玻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验血单上的数字在掌心洇开，像滴墨汁在雪地上晕染。
"怎么回事？"沈砚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她这才想起刚才慌乱中忘了关掉监听设备。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压低声音，喉间泛起血腥味。地铁呼啸而过，风掀起她假发片的一角。
"先别说话。"沈砚打断她，"往左走三百米有个便利店，穿蓝夹克的男人会给你新证件。记住，现在你叫陈雨，是临时调来的财务专员。"
林晚扯下眼镜扔进垃圾桶，抬头看见对面玻璃映出的身影。穿驼色大衣的女人正从扶梯上来，翡翠胸针在晨光里一闪，和记忆里某个画面重叠。
"他们在找你。"沈砚继续说，"监控显示苏婉清已经调取了所有出入记录。不过..."
她等着下文，却只听见电流声。地铁又来了，这次她看清对面女人的脸——和老旧公寓照片里的少女一模一样，只是胸前空着。
"不过什么？"她对着沉默的耳机问。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晚转身要跑，却被货架上的便当绊住。温热的饭团滚落一地，咖喱酱溅到裤脚。她弯腰去捡，看见自己手背浮起淡青色血管，和昨晚验血时苏婉清手臂上的纹路惊人相似。
"小姐，"穿蓝夹克的男人递来牛皮纸袋，"你的东西。"
林晚接过袋子走进洗手间。新身份证躺在里面，还有支口红和黑色长发套。她对着镜子涂抹时，突然发现嘴唇内侧有行小字："去城南老裁缝铺"。
地铁换乘通道里冷风呼啸。她数着脚步声，第三十七步时听见有人喊她真名。回头只见穿驼色大衣的女人消失在人群中，翡翠胸针的绿光掠过广告灯箱。
裁缝铺的铜铃叮咚作响。老裁缝从眼镜上方打量她："等很久了。"他手里捏着个褪色的布包，上面绣着"林"字。
"您认识我母亲？"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老裁缝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从柜台下摸出张泛黄照片。
两个小女孩并肩坐在藤椅上，胸前都戴着翡翠胸针。左边那个抱着布娃娃，右边那个正在哭。林晚的手指抚过照片边缘，那里有道烧焦的痕迹。
"当年火灾，"老裁缝说，"只有一个人逃出来。"
门外传来汽车急刹声。林晚攥紧照片冲向后巷，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她翻过铁门时，看见自己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道淡粉色痕迹，和昨夜验血位置完全重合。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只有三个字："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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