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胸针的秘密

夜风卷着雨丝扑在玻璃窗上，林晚把保洁车往墙角一推，指尖在制服口袋里摸了摸。胸针位置空着——那是她调换过的目标。整座老宅安静得发慌，连挂钟的滴答声都像是刻意压低嗓门在耳边敲打。

"叮——"

她猛地转身，看见苏婉清正倚着书房门口。女人穿着米色真丝睡裙，发髻松散地垂在肩头，手里端着的骨瓷杯还冒着热气。

"这天气擦地板不冷？"苏婉清把茶杯放在玄关柜上，慢悠悠地走近，"我特意让管家今晚加班，就等你来。"

林晚低头看着拖把上晃动的水珠："大小姐说笑了，我是来换灯泡的。"

"是吗？"苏婉清忽然抬手，修长指甲轻轻刮过她脸上那道假疤，"那你怎么不去三层阁楼？那里有盏坏了一周的顶灯。"

两人靠得极近，林晚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这是当年养母最爱的味道，每次要打她前都会点上一支檀香。记忆突然翻涌，她喉结动了动，把抹布拧得更紧了些。

"顾家大小姐连养女都当不好，难怪要靠手段上位。"她故意把声音压得沙哑。

苏婉清愣了一下，旋即笑出声来："手段？你以为我愿意嫁给沉儿？要不是..."

话音未落，林晚突然向前踉跄两步。她装作被地毯绊倒，整个人撞向梳妆台。铜制首饰盒哗啦啦摔在地上，翡翠胸针滚到脚边。

"哎呀——"

"别碰那个！"

几乎同时响起的尖叫中，林晚已经用拇指蹭过胸针背面。金属表面凸起的纹路像是某种密码，但此刻没时间细看。她趁乱将胸针塞进袖口，顺势把拖把往苏婉清脚边一甩。

水花溅开的瞬间，她钻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小姐？"

沈砚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时，林晚正蹲在后巷垃圾桶旁。她扯下假发套扔进垃圾袋，抬头望见对面楼宇闪过一道黑影。

"胸针背面有密码锁，小心机关。"沈砚顿了顿，"另外，你听到'不是她女儿'那句话了吗？"

林晚摸着口袋里的胸针，想起苏婉清最后那句欲言又止的话。当时她正要说什么，却被自己打断了。

"顾家老宅东南角，"沈砚继续说，"地下一层有个保险库。密码可能是摩斯码——刚才我分析了胸针内侧的纹路。"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林晚拉高领口挡住半张脸，快步走向停车场。黑色轿车停在拐角处，车灯亮起的刹那，她看见副驾上放着个牛皮纸袋。

撕开袋子，里面是DNA检测报告。泛黄的纸张上，"林晚"与"林美兰"两个名字刺得眼眶发酸。养母的名字居然会出现在顾家档案里，而亲生母亲的照片...分明和相册里抱着婴儿的女人是同一张脸。

"当年产房抱错的不是我，"她喃喃自语，"是她们。"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翡翠胸针背面的密码，是你生日。顾沉亲手刻的】

林晚瞳孔骤缩。暴雨倾泻而下，她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你让我很失望。"

三天后的下午茶会上，苏婉清用银匙搅动红茶。她今天换了新发型，栗色卷发垂在锁骨间，翡翠胸针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听说顾氏集团最近在查财务漏洞？"她轻笑一声，"林小姐可真是勤勉，连清洁工的工作都要亲自检查。"

林晚捧着咖啡杯微笑。她今天特意穿了条珍珠项链，遮住脖子上那道旧疤。宾客们窃窃私语，有人已经开始拍摄。

"比起漏洞，"她放下杯子，"我更关心真相。比如..."她朝主宾席扬起下巴，"为什么您的生日会和顾少发生争执？"

苏婉清手一抖，红茶泼在白色桌布上。

"或者..."林晚站起身，环视全场，"为什么您总盯着我的手指看？是不是因为知道那枚婚戒的尺寸？"

会场炸开了锅。顾沉从二楼露台走下来时，正看见林晚将胸针轻轻放在甜品台上。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中，她低声说：

"这不是你的胸针。"

苏婉清猛然抬头，发现对方眼中闪烁着某种令她战栗的光芒。就像二十年前产房外，那个抱着女婴的女人投来的最后一瞥。

"而且，"林晚凑近她耳畔，"你根本不是林美兰的女儿。"

暴雨再次落下时，林晚站在医院天台。楼下传来救护车鸣笛，她望着急救车红蓝灯光在雨幕中明明灭灭。

"DNA报告显示，"沈砚递来文件，"林美兰的血型是AB型。但检测样本显示你是O型。"

林晚接过文件的手微微发抖。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养母总是锁着的抽屉、深夜传来的争吵、还有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所以当年被调包的不是我，"她望着雨中的城市，"是她们。"

沈砚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翡翠胸针上，那里藏着开启一切秘密的密码。而此刻的雨水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