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她刚从档案馆回来，手里还攥着那张照片——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站在顾家老宅门前，笑得天真烂漫。沈砚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你早就知道我是顾家的孩子。”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沈砚吐出一口烟圈，没否认：“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在顾氏集团浪费四年时间？”
“你觉得四年很短？”沈砚站起身，走到窗边，“你在顾氏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改变他们的看法。你以为他们没注意到你？你以为你能走到今天只是靠运气？”
林晚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她的确不是靠运气。她进顾氏的时候，只是一个前台，后来被调到行政部，再一步步爬到市场部主管的位置。她记得第一次在会议上提出方案时，顾沉冷笑着问她：“你是靠学历还是靠脸进来的？”
“你说得对。”她低声说，“可这不代表你可以瞒我这么久。”
沈砚转过身，看着她：“如果你一开始就全都知道了，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你会直接冲去找顾沉对质？还是拿着证据去媒体爆料？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怎么对付你？顾家会怎么对付你？”
林晚咬了咬嘴唇：“所以你就替我决定了？”
“我只做了我该做的。”沈砚走回桌前，把烟掐灭，“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已经拿到了关键证据，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选。”
林晚抬起头，看着他。四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一个未知的目标努力，而现在，目标清晰得可怕。她要让顾沉知道，那个被他赶出家门的女孩回来了。她要让他后悔，让他痛苦，让他失去一切。
“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他。”她说，“我要他在顾家人面前承认，我才是顾家真正的女儿。”
沈砚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可以，但你要准备好。”
“我已经准备好了。”她站起来，把照片放进包里，“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下午，顾氏有个内部会议。顾沉会出席，还有几位董事会成员。”
“好。”林晚拿起包，“我去准备。”
她转身要走，却被沈砚叫住。
“林晚。”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变了。”他说，“不是坏事，但你要记住，别让仇恨控制你。”
她没回答，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下着雨，天色阴沉。她撑开伞，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耳边是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她想着顾沉的脸，想着林瑶的笑容，想着苏婉清的眼神。这些人，都曾经踩过她，羞辱过她，欺骗过她。但现在，她要让他们一个个低头。
她走进地铁站，人群熙攘。她低头刷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她皱了皱眉，没回。她不知道是谁发的，但她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第二天下午，顾氏集团会议室。
林晚坐在角落，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她看起来冷静自持，但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顾沉坐在主位，神情严肃。他身边坐着林瑶和苏婉清。林瑶正低声和苏婉清说着什么，时不时瞥一眼林晚，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今天的议题是关于第三季度的市场推广计划。”顾沉开口，语气平稳，“请各位汇报各自部门的情况。”
林晚没有发言。她等的是时机。
会议进行到一半，顾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变了变，起身离开会议室。
机会来了。
林晚站起身，走到会议桌中央，打开了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就是她昨天拿到的那张。
“大家好。”她环视一圈，“我想告诉大家一个故事，关于顾家真正的千金。”
会议室一片哗然。
林瑶皱起眉头：“林晚，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真相。”林晚指着照片，“这个女孩，就是你们口中的顾家长女。她不是林家的女儿，而是顾家亲生的女儿。她在出生那天就被调换了身份，流落市井。而你们眼前的林瑶——”她看向林瑶，“你根本不是顾家的孩子。”
林瑶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林晚继续说，“你们可以查DNA，也可以去查医院的记录。我会提供证据。”
苏婉清站起身：“你这是诽谤！顾总马上就会回来，你最好解释清楚。”
“我不需要解释。”林晚冷笑，“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顾沉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林晚身上，眼神复杂。
“林晚。”他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承认。”她直视着他，“承认我才是顾家的女儿。”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顾沉缓缓走到她面前，低声说：“你知道多少？”
“足够多。”她毫不退让。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电流穿过。
“够了。”顾沉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跟我来。”
他拉着她走出会议室，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关上。
走廊里，灯光昏暗。
“你疯了吗？”顾沉低声说，“你知道这样会引发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林晚挣脱他的手，“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唯一的继承人。”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他冷笑，“你以为顾家会接受一个在外面流浪了二十年的女孩？”
“我不需要他们接受。”她逼近一步，“我只需要你承认。”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林晚……”顾沉的声音低了下来，“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为了权力才把你赶出去的吗？”
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后果自负。”
说完，他转身离开。
林晚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她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地感觉到，顾沉的话里有别的意思。
她回到会议室，所有人还在等着她解释。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文件夹，拿出一份资料。
“这是医院的出生记录。”她说，“上面写着，顾家的女儿于1998年6月15日出生，母亲是顾夫人，父亲……”
她停顿了一下，扫视全场。
“是顾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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