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亮透。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光是那种灰蒙蒙的蓝，像没睡醒的人脸。
“这是哪？”我嘟囔了一句，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清楚。床单是崭新的，有点硬，带着一股洗得发白的阳光味。
我坐起来，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个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6:47。我抓起手机翻了翻，通讯录里有“迹部少爷”、“手冢部长”、“龙马同学”这些名字，但一个都不认识。
我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到地板上的一瞬间，冷得我一哆嗦。这地方是真的冷，比我家冬天开空调前还冷。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青灰色的校园。操场、教学楼、还有几片网球场，都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我穿越了。”我对着玻璃上的倒影说。镜子里的女孩扎着松垮的马尾，穿着印着小猫咪的睡衣，脸上还带着起床气。
我翻出衣柜里的校服套上，动作麻利地换好衣服。门把手冰手，我哈了口气搓了搓，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我的脚步声。我顺着楼梯往下走，经过公告栏时看见一张海报，上面写着“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选拔赛”。
“网球……”我念着这两个字，突然想起昨晚睡前看的最后一本书，就是《网王同人文》。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点慌。不会这么巧吧？
我加快脚步往外走，想找个地方确认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穿过教学楼后的小路时，我听见了网球撞击的声音。
“砰！”
“砰砰！”
声音是从网球场那边传来的。我绕过围墙，果然看见几个穿着运动服的学生正在训练。球拍挥动带起一阵风，白色的网球在空中划出弧线。
我站在围栏外看了会儿，觉得挺有意思的。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见有人喊：“喂！那边的人！”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发现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正指着我。
“你在干什么？这里是禁区！”他快步朝我走来。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站在一片围栏外的空地上，地上还画着黄线。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往后退了半步，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个男生已经走到跟前，身后还跟着两个队员。
“你是哪个班的？为什么要擅自闯入网球部训练场地？”他语气很严肃，像是审犯人一样。
我有点慌，但还是强装镇定：“我真的只是路过，刚转学过来，对这里不熟……”
“现在是早训时间，无关人员禁止靠近。”另一个队员也开口了，“按规定要记名批评。”
我正想着怎么解释，突然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让她过来吧。”
我们同时转头，看见一个男生从网球场另一边走来。他穿着立海大的运动服，脸色有些苍白，但五官清秀得像个女孩子。
“幸村部长！”三个队员立刻站直了身子。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幸村精市啊。
我看着他走近，发现他的步伐很轻，像是踩在地上都听不见声音。他走到我面前，微微一笑：“你也是网球爱好者吗？”
“啊？”我愣住了。
“刚才你一直在看他们打球。”他指了指训练场，“眼神很专注。”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看得太投入了，连表情都没控制住。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顿了顿，“觉得网球挺好看的。”
他笑了，眼角弯成月牙：“好看？”
“嗯。”我说，“球拍击球的瞬间，球飞出去的轨迹，还有跑动时的脚步，都挺美的。”
他看着我，眼神有点奇怪，像是惊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也喜欢网球吧？”我脱口而出。
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话问得太冒昧了，而且……
幸村的表情变了。他的笑容还在，但眼神暗了些，像是被什么戳到了。
“为什么这么说？”他轻声问。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感觉没错。这个人，确实喜欢网球，但可能因为某种原因，现在不能打了。
“你的目光一直追着球走。”我说，“就算不打球，也放不下网球。”
空气安静了几秒。
“你说得对。”他终于开口，“我确实……很喜欢网球。”
身后的几个队员互相看了看，表情有点复杂。
“我叫林小满。”我伸出手，“今天是第一天来学校，还不太熟悉。”
他轻轻握了下我的手：“我是幸村精市。”
那只手很凉，但握手的力度很稳。
“既然你喜欢看网球，要不要看一场真正的比赛？”他说。
我愣了下：“现在？”
“嗯。”他转头看向训练场，“他们正在准备选拔赛。”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到场边。晨雾慢慢散开，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把整个网球场染成了淡金色。
“那场比赛之后，我就再也没上过场。”他突然说。
“为什么？”我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场上奔跑的身影。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一边耳朵上戴着个小银环。
“你知道吗？”他说，“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输掉比赛，而是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温柔的人，心里藏着很深的东西。
“你还会打网球的。”我说。
他转头看我，眼里有些惊讶。
“一定会的。”我坚定地说。
他笑了，这次的笑容比刚才真诚得多：“谢谢你，林小满。”
我们就这样坐在场边看着训练。阳光越来越暖和，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还有身上淡淡的药味。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问。
他摇摇头：“已经好了。”
但我知道他没说实话。
训练结束时，太阳完全升起来了。队员们收拾器材准备离开，有几个偷偷回头看了我们几眼。
“我该去教室了。”我说。
“等等。”他叫住我，“明天早上，你还来吗？”
我回头看他，他站在阳光里，白衬衫被风吹得轻轻鼓起来。
“如果你还想看网球，我可以教你。”他说。
我笑了：“好啊。”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见他轻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但我猜，大概是“再见”吧。
\[未完待续\]我走出校门时，迎面撞上一股寒气。早春的风裹着露水钻进领口，让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教学楼后的石子路被晨雾染得发白，远处操场上隐约传来跑步的脚步声。我数着路边裂开的地砖缝往前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小满！”
我转身，看见幸村抱着一叠文件朝我跑来。他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但嘴角挂着笑，像是特意追出来找我。
“这个给你。”他递来一张纸，“网球部选拔赛的日程表。”
我愣住了：“为什么给我？”
“因为你喜欢看网球啊。”他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散开，“而且……”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想看看你说的‘美感’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低头看着日程表，上面密密麻麻标着日期和名字。最下方有一行小字写着“幸村精市”，但后面跟着个括号，里面是“休养中”。
“你真的不能打球吗？”我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他却没生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医生说再等等。”
我们并肩走在石子路上，鞋底碾过碎石发出沙沙声。他忽然停下脚步：“你知道吗？刚才训练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说的话。”
“哪句？”
“关于‘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那句。”他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其实那天我本来是要上场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是去医院检查的路上，突然晕倒了。”他说得很平静，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等醒来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跟着他往前走。远处传来预备铃的声音，清脆地穿透晨雾。
“不过现在想想，或许也是好事。”他忽然笑了，“如果我没生病，可能就不会遇见你。”
我抬头看他，他正望着前方的教室楼。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的轮廓变得柔和起来。
“上课铃快响了。”他说，“我们在这儿分开吧。”
我点点头，刚要转身，突然听见他说：“林小满。”
“嗯？”
他站在原地，手里还抱着文件，风吹起他的衣角：“明天早上……你还会来吗？”
我笑了：“会的。”
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我转身往教室方向走去，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教学楼的走廊里飘着粉笔灰的味道。我摸着墙上的划痕往前走，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教室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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