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几乎是同时被推开的。
禅院惠动作最快，小身子一滑就落在石板路上，转头时正好对上花灵下车的动作，立刻扑过去拉住她的手。
“小姨！”
花灵笑着回握住他的小手，身后的时希、毒夕绯几人也陆续下来，鞋跟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先进屋吧。”禅院夕雾从另一侧下车，顺手理了理西装裙摆，对花灵她们扬了扬下巴，目光扫过院子时带着熟稔的温和。
禅院甚尔拎着两大袋食材跟在后面，塑料袋摩擦的声音里混着他低沉的嗓音：“惠，去把鞋柜最上层的拖鞋拿出来。”
惠应了声“知道啦”，却没立刻动，反而拉着花灵往屋里拽：“小姨先跟我来！”
“别拽着小姨跑。”甚尔看了儿子一眼，语气平淡，却在惠放慢脚步后，才转身拐进厨房。
围裙就搭在门把手上，他随手抄起来系上，动作利落得像在做什么熟门熟路的活计。
水龙头一拧，哗哗的水流立刻裹着排骨的腥气漫开。
夕雾已经领着花灵她们进了客厅，转身去冰箱拿酸梅汤时，瞥见惠正踮着脚给花灵递草莓——是早上甚尔特意去市场挑的，红得发亮。
她忍不住笑了笑，把冰镇的酸梅汤分到杯子里：“小希，你们快尝尝这个，上次说酸梅放少了，这次多加了点。”
“还是夕雾姐细心。”时希接过杯子，目光落在厨房门口，隐约能看见甚尔切菜的背影，“甚尔哥今天又掌勺？”
“他说我上班累，非要自己来。”夕雾说着，视线不由自主往厨房飘，正好撞见甚尔抬眼往这边看。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底似乎漾开点极淡的笑意，又很快隐进专注切菜的神情里。
她心头一暖，转身也往厨房走，“我去看看他用不用帮忙，别等下又把醋当料酒倒。”
刚走到门口，就见甚尔正往锅里倒油，油温起来的滋滋声里，他忽然开口：“惠呢？让他把菜篮里的青椒递过来。”
“爸爸我在这儿！”惠从花灵身边跑过来，举着青椒递过去，小脸上满是期待，“爸爸，我能帮你搅鸡蛋吗？”
甚尔没回头，手里的锅铲翻了个漂亮的弧度：“站远点，油溅到你。”
话虽硬，却在盛出刚炒好的青椒时，特意往盘子里多放了块肉——那是惠爱吃的五花肉。
客厅里，花灵和冰璃雪说着学校的事，忽然被惠拉了拉衣角。
小家伙举着支没开的花，是院子里种的蔷薇：“小姨，这个给你，爸爸说要送给好看的人。”
花灵笑着接过来，眼角余光瞥见厨房门口，夕雾正靠在门框上看着甚尔炒菜，甚尔手里的锅铲慢了半拍，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什么珍宝。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把这一室的声响——切菜声、说笑声、孩子的吵闹声——都裹进暖融融的光里，像一锅慢慢炖着的汤，咕嘟咕嘟地冒着名为“家”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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