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放转学到仕兰中学后，整整一周没有回家。当他轻轻推开家门时，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他正想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却被叫住了。
“站住，凌放，你终于肯回来了。”男人沉声道。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是在等我？”凌放一边说，一边坐在了男人对面。
“从明天起，你给我好好读书。我不指望你能考上大学，但这三年你必须给我安分守己。现在公司正处于转型的关键时期，你要是再给我惹麻烦，我就断绝你的一切资源。”
凌放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妥协了。我答应你，不会再惹是生非。当然了，我不会主动挑事，除非真的忍无可忍。”
“好，如果有人敢动我儿子，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我累了，记住今晚我们的约定。”男人说完，起身向楼上走去。
凌放目送他离开，点燃了一支烟，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飘得很远。
叶云舒推开家门时，桌上的饭菜还带着余温——不用想也知道，妈妈又拎着炒饭的家伙什去夜市了。她利落地把饭菜倒进锅里热了热，三两口扒完，洗完碗又匆匆擦了擦灶台，便攥着钥匙出了门。
夜市的烟火气隔着半条街就飘了过来。在攒动的人影里，她一眼就瞧见了妈妈的摊子，昏黄的灯光下，妈妈正弯腰给客人盛炒饭，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了好几缕。
“妈，我来搭把手。”叶云舒快步走过去，熟稔地戴上一次性手套，伸手就要接锅铲。
“你这孩子，”妈妈笑着拍开她的手，语气里满是疼惜，“你现在的心思该在学习上，妈一个人忙得过来。”
“早学完啦。”叶云舒不由分说地接过锅铲，手腕一转就炒得米饭在锅里“簌簌”作响，“您坐着歇会儿，看我的。”
另一边，凌放刚从家里出来，就被几个哥们儿勾着肩膀拽进了夜市。一路从烤串摊吃到冰粉摊，正闹得欢，嘴里叼着的肉串还没嚼完，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个熟悉的身影。他眯眼一瞧，脚步顿住了——那在烟火缭绕里颠勺的，不正是他那个总埋着头做题的同桌叶云舒？
带着几分意外，他扬了扬下巴，带着朋友们走了过去。
叶云舒感觉到有人在摊位前停下，抬头的瞬间，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是凌放？还有他那帮总在走廊里咋咋呼呼的朋友。她握着锅铲的手紧了紧，语气里难免带了点刺：“同桌？没想到你还有兴趣逛这种地方。”
凌放挑了挑眉，没接她的话，只淡淡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我和你可不一样。”叶云舒垂下眼，声音里带着点戒备，“家里没闲钱让我挥霍，只能靠这个挣点学费。凌放同学，有事？”
凌放盯着锅里翻滚的米饭看了几秒，突然开口：“四份炒面，多放葱花。”
叶云舒愣了愣：“四份？你们吃得完？”
“我一个人哪吃得了，”凌放下巴朝身后的朋友扬了扬，“他们等着呢。”
等四份炒面冒着热气装盒，凌放掏出手机扫了码，“钱转过去了。”说完就要带人大步离开。
“哎，你付多了！”叶云舒看着收款提示，急忙抬头喊他，“找你钱！”
凌放脚步没停，只是抬手摆了摆，声音混在夜市的喧闹里飘过来：“不用找，明天我还来。”
望着他们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叶云舒握着锅铲的手慢慢松开，嘴角悄悄弯了弯。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人……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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