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特殊学校回来后,许枝倩和裴砚舟之间的氛围,悄然多了几分微妙的亲昵。
许枝倩忙着整理后续的反馈,那些志愿者来信、新的捐赠明细,还有孩子们用歪扭笔触写下的 “谢谢”,都成了她报道里最生动的注脚。而裴砚舟,似乎又回归往常的沉默,只是偶尔在许枝倩提及孩子们近况时,会不自觉放慢脚步,耳朵微微竖起。
这天,许枝倩接到特殊学校老师的电话,说有个受助的孩子,偷偷攒了好久的 “秘密”,想当面给裴砚舟。她琢磨着,裴砚舟嘴上虽不爱热闹,心里定是愿意的,便找了个空闲日子,拉着他又往学校去。
到了学校,孩子攥着个油纸包,红着脸往裴砚舟身边凑。油纸包打开,是幅不太规整的画,蓝天、草地,还有个弯腰递轮椅的身影,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裴叔叔,像太阳” 。裴砚舟盯着画,喉结动了动,难得露出些无措,别过脸轻咳:“这孩子,画画也不好好画……” 可转身时,许枝倩分明看见他把画小心折好,塞进了上衣内袋。
回去路上,裴砚舟难得主动开口:“你说,这些孩子…… 真能记住这份善意吗?” 许枝倩笑,“您看那幅画呀,孩子把您画成太阳,光都落在心里啦,怎么会忘?” 裴砚舟没应声,可许枝倩知道,他藏起的温柔,正被这些细微的回应慢慢焐热。
日子如春日溪水,缓缓淌着善意的波纹。许枝倩发现,裴砚舟藏在沉默里的关心,愈发藏不住了。
她报道里写孩子们缺适合的课外书,没过几天,办公室就堆了小山似的绘本与故事书,标签上 “匿名捐赠” 四个小字,透着裴砚舟别扭的坚持。许枝倩抱着书笑,“裴先生这是要把 ‘匿名’ 刻进骨子里呀?” 裴砚舟黑着脸把书搬进特殊学校物资库,却在孩子们围过来翻书时,远远站着,看孩子们笑成一团,嘴角悄悄翘了翘。
特殊学校要办 “善意开放日”,邀请资助者和爱心人士参与。许枝倩软磨硬泡,裴砚舟才不情不愿答应。开放日那天,他被孩子们拉着玩 “你画我猜”,画笔在纸上歪歪扭扭,他急得耳朵发红,却在猜对时,被孩子们簇拥着鼓掌。许枝倩举着相机记录,镜头里,裴砚舟别别扭扭的笑,和孩子们的欢闹融在一起,像幅暖烘烘的画。
活动尾声,孩子代表捧着束手工花束上台,要送给 “最像太阳的人”。裴砚舟又开始往后躲,许枝倩眼疾手快,把他往前推:“裴先生可是 ‘太阳本人’,躲不掉啦!” 他红着脸接过花,花香萦绕间,孩子脆生生说:“裴叔叔的善意,让我们也想变成小太阳!” 裴砚舟喉结滚动,许久才轻声回:“那…… 就一起发光。” 台下掌声雷动,许枝倩看见,他藏起的温柔,终于大大方方绽成了光。
从学校回来,裴砚舟难得没沉默。他说想联系更多残障孩子家庭,帮着找适配的辅具;说想给特殊学校建个小花园,让孩子们能摸得着花开。许枝倩笑着听,知道那些曾被他藏在尘埃里的温柔,正挣脱束缚,长成遮风挡雨的伞,护着更多微光。
裴砚舟说干就干,许枝倩也全力配合。他们联系残联、发动志愿者,为残障孩子家庭奔走。小花园动工那天,裴砚舟盯着泥土里的花苗,难得话多:“等花开,孩子们能摸到花瓣,闻到香……”许枝倩笑着应和,看阳光洒在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