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舟站在新建的国际公益交流中心顶楼,俯瞰着下方各国残障儿童互动的场景,许枝倩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又在想什么难题啦?”他转身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那枚简单的戒指,这是他们在阿泽离开后,悄悄去领证时换的,没有盛大婚礼,只有彼此紧握的手和对未来公益之路的坚定。
“在想,我们好像真的把‘太阳花’种到了全世界。”裴砚舟望着远处肤色各异的孩子,有的用手语交流,有的在尝试用VR设备“触摸”虚拟向日葵,阿楠设计的智能向日葵装置在角落缓缓转动,金属花瓣折射出奇异的光,那是科技与公益碰撞的火花。
国内的特殊教育体系因他们的推动,悄然发生着变革。许枝倩参与起草的《残障儿童艺术教育推广计划》,被纳入教育部门的试点方案,越来越多特殊学校开设了艺术疗愈课程。小满成了首批受益者,她现在能通过震动颜料盘感知节奏,画出的太阳不再歪扭,而是带着蓬勃的生命力,那些色彩交织的画作,在全国残障儿童艺术展上引发轰动,有画廊主动提出为她办个展,让更多人看见“听障孩子眼中的光”。
海外帮扶项目里,那个说“太阳味道我摸到啦”的盲童男孩,跟着裴砚舟的团队学起了种子培育。他用特制的触觉地图,研究向日葵的生长周期,还把不同阶段的种子触感写成盲文笔记,和国内阿萱的刺绣针法笔记跨国互换。当阿萱用盲文笔记里的触感描述,绣出带着“种子温度”的向日葵时,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形式,在公益的土壤里开出了并蒂花。
裴砚舟的公司研发出新一代残障辅助设备,融入了更多艺术元素。比如给听障孩子的绘画工具,能把声音转化成颜料色彩;给视障孩子的阅读设备,能将文字转化为可触摸的浮雕图案。这些设备在国际公益博览会上展出时,被外媒称为“科技向善的范本”,订单如雪片般飞来,裴砚舟却宣布:“盈利的30%继续投入公益研发,我们要让善意真正循环起来。”
许枝倩的《光的轨迹》出了海外版,书名翻译成《Trail of Sunshine》,在亚马逊公益书籍榜单上稳居前列。她收到一封来自非洲的邮件,一个当地女孩用不太通顺的英文写着:“我是聋哑人,但我看了您的书,用泥土捏出了向日葵,现在全村的残障孩子都在捏花,我们想把它们卖给游客,建自己的小花园……” 许枝倩抱着电脑哭到颤抖,裴砚舟轻轻擦掉她的眼泪,第二天就联系了当地的公益组织,帮女孩搭建线上销售平台,还把非洲泥土向日葵的故事,放进了新书《光的涟漪》里——善意的涟漪,正在一圈圈扩散。
阿泽的画册被做成了数字博物馆,扫描画册上的向日葵,就能进入AR纪念空间,阿泽的声音透过合成技术重新响起:“谢谢叔叔阿姨,我看到好多好多太阳花啦……” 无数网友在数字博物馆留言,有人说要继承阿泽的“太阳花种子”,有人分享自己参与公益的故事,这个最初因阿泽而起的小纪念,成了全民公益的精神地标。
某个飘雪的冬日,裴砚舟和许枝倩回到最初的特殊学校。小花园的向日葵早已换成了耐寒的品种,在雪地里倔强地开着。当年记录阿泽和裴砚舟对话的纪录片,正在学校循环播放,新入学的孩子指着屏幕问:“这是太阳花的故事吗?” 许枝倩蹲下来,轻声说:“这是一群人追着光、成为光的故事。” 裴砚舟站在一旁,看着两代人的笑容重叠,突然明白,他们种下的从来不是花,而是无数个关于希望的可能。
当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许枝倩靠在裴砚舟肩头:“你说,我们老了走不动了怎么办?” 裴砚舟笑着指了指远处,阿楠带着一群孩子调试新的公益机器人,小满在教外国孩子画太阳,阿萱的刺绣工作室飘出缕缕丝线香——“你看,光已经传下去了,我们只要在旁边,笑着看他们发光就好。” 雪落在他们肩头,化作无声的誓言,而远方的“太阳花”,正开得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