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南诀太子

李玉璇没好气地将一小袋银子拍在萧楚河手里，小嘴撅得能挂油瓶：“喏，六皇子殿下，愿赌服输！不过你这运气也好得太过分了吧？十把连赢？”

萧楚河接过钱袋，在手里掂了掂，脸上的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眉眼飞扬：“李姑娘，这可不全是运气，有时候也得讲点技巧和……嗯，观察力。”他故意说得含糊。

就在这时，千金台入口处忽然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人群像潮水般分开。只见一行人簇拥着一个身着赤红衣袍、意气风发的少年走了进来，不是刚刚游街完毕的南诀太子敖玉又是谁？

敖玉目光扫视全场，带着几分审视与傲气，似乎对这北离第一赌坊颇感兴趣。他的视线掠过喧闹的赌桌，也不知怎么的，就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正在“分赃”的萧楚河和李玉璇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径直走了过来，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位身份尊贵的少年身上。

“六皇子殿下，真是巧啊。”敖玉开口，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没想到在这市井之地也能遇见殿下。”

萧楚河面上的得意收敛了些，换上了属于北离皇子的从容与客气，微微颔首：“敖玉太子，天启繁华，何处不可去？倒是太子殿下好兴致，刚入城便来体验我北离风物。”

敖玉仿佛才注意到萧楚河身边的李玉璇，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惊人的美貌让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也仅此而已，随即便礼貌又疏离地移开了目光，继续对萧楚河道：“听闻千金台乃北离赌术之最，本王自然要来见识一番。不过，光是看这些凡夫俗子赌钱，未免无趣。”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一些“凡夫俗子”听了去，顿时引来不少怒目而视，但碍于他的身份，无人敢出声。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是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光看赌钱没意思！不如请两位殿下切磋一下武功，让咱们也开开眼！”

屠早大爷那胖乎乎的脸上笑容有点僵，额头开始冒汗，一边拱手安抚众人，一边赶紧对身边的心腹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机灵地缩着脖子挤出人群，一溜烟跑去搬救兵——自然是去找能镇住场子的琅琊王萧若风。

萧楚河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在天启的地界上，对方还是客，他本不欲节外生枝。但敖玉那带着几分挑衅和期待的眼神，以及周围北离百姓的呼声，让他若是拒绝，倒真显得北离皇室怯场了。

他萧楚河什么时候怯过场？

“既然太子殿下有此雅兴，百姓又如此热情，”萧楚河朗声一笑，少年意气展露无遗，“那便切磋几招，助助兴如何？”

敖玉眼中精光一闪：“正合我意！”

千金台后院就有一片平日用来处理“事务”的空地，足够宽敞。很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个个伸长了脖子。

场中，萧楚河与敖玉相对而立。萧楚河“唰”地抽出了随身佩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敖玉也缓缓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弧优美，却透着寒芒。

气氛瞬间绷紧，剑拔弩张。

李玉璇被挤在人群前排，晴山在她身边小心护着。她看着场中那两个红衣少年，一个如火般炽烈张扬，一个如血般深沉傲然，忍不住小声嘀咕：“两个穿得跟红包似的家伙，打起来倒是有模有样。”

话音刚落，场中两人动了！

几乎是同时，剑光与刀芒暴起！

萧楚河的剑法得名师真传，迅疾而精准，直刺敖玉手腕，带着北离皇室的堂正大气。敖玉的刀法则诡谲霸道，弯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不仅格开长剑，更是顺势斜削向萧楚河的肩膀，带着南诀的狠厉。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身影交错，剑来刀往，速度极快。萧楚河步法灵动，剑招变幻莫测，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灵蛇出洞。敖玉则稳如磐石，刀势沉猛，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带着破风之声。

“哎呀！六皇子这招‘仙人指路’使得妙啊！差点就点中了！”有懂行的人惊呼。

“敖玉太子这刀挡得才叫漂亮！反击更快！”

“哎你是北离的还是南诀的？”

“啧啧，年轻人火气旺，打得真好看！”

李玉璇看得目不转睛，她的眼力很好，看得出这两人年纪虽轻，却都已是一流身手。她捏着下巴，职业病有点犯，喃喃道：“嗯…下盘很稳，气息绵长，就是肝火好像都有点旺，打完最好都喝碗清热去火的汤药……”

场中两人打得激烈，嘴上也都没闲着。

“六皇子殿下好剑法！不过似乎力道稍欠几分？”敖玉格开一剑，反手一刀劈出，语气带着调侃。

萧楚河侧身避过，剑尖一抖，挽出三朵剑花直取对方上中下三路：“太子殿下过奖！刀法也够凶悍，就是准头…是不是你们南诀风沙大，容易迷眼？”

哼，牙尖嘴利！看刀！”

“彼此彼此！”

他们嘴上互不相让，手下更是毫不留情，转眼间已过了二十余招，竟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围观的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

李玉璇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两个“红包”虽然打得热闹，但那眼神碰撞间，除了争强好胜，似乎还有点别的什么东西……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