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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夜里之危

暗河传:雪落枕

玉璇刚踏出朝来客栈的门槛,冰冷的雪花便扑面而来,与她内心的纷乱交织在一起。然而,还没等她理清方才与苏暮雨、苏喆先生那短暂却信息量巨大的会面,一队身着皇家制式铠甲、气息肃穆的金吾卫便拦在了她的面前。

为首的小队长神色焦急,抱拳行礼,声音急促却不失恭敬:

“永宁县主!请您速速随我等入宫!”

玉璇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宫里出了何事?如此匆忙?”

“是六殿下!”金吾卫队长语气沉重,“殿下病情急剧恶化,太医们……太医们已束手无策,陛下特命我等急召县主入宫!”

萧楚河!玉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不久前他冻得脸色发白、却仍强撑着嘴硬的模样。兰月侯亲自护送回宫,太医诊治,怎会就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难道那寒毒竟如此猛烈。

她瞬间将苏暮雨、影宗、暗河这些纷杂的念头强行压下,此刻没有什么比萧楚河的性命更重要。“走!”她毫不迟疑,立刻跟着金吾卫朝着皇宫方向疾行。

雪夜的天启城,街道空旷,马蹄声和铠甲的摩擦声显得格外清晰。一行人凭借金吾卫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重重宫门,直奔皇帝所居的重华宫。

重华宫外,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如同这冰沉的雪夜。兰月侯萧月离正焦急地踱步,往日那副闲散王爷的姿态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忧心忡忡。他看到玉璇,立刻快步迎上:

“你可算来了!”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楚河他……情况很不好!太医们用了药,施了针,但那寒气像是钻进了骨子里,直逼心脉!要不是你之前给的那颗丹药吊着最后一口气,恐怕……恐怕都撑不到回宫!”

玉璇的心直往下沉:“我先去看看!”

她快步走入殿内。一股浓重的药味和压抑不安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灯火燃得极亮,几乎如同白昼,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凝重甚至绝望的表情。

七八位太医院的权威太医围在龙床前,低声急促地交换着意见,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谁都知道,若这位最受宠爱的六皇子今日真的薨了,他们这些人恐怕都难逃重责。

龙床上,萧楚河安静地躺着,身上盖着锦被,却依旧显得单薄。他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嘴唇泛着不祥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往日那双明亮骄傲、仿佛盛满整个天空星辰的眼眸此刻紧闭着,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了无生气。

明德帝萧若瑾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这位九五之尊此刻仿佛只是一位忧心忡忡的普通父亲。他穿着常服,眉头紧锁,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爱子,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焦虑。

旁边有太监小心翼翼地劝他稍作休息,却被他挥手制止,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朕就在这儿守着楚河。”

玉璇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太医们自然认得这位永宁县主,知晓她医术,特别是毒术蛊术方面颇有奇名,但此刻见她如此年轻,心下不免仍有疑虑和担忧,只是眼下情况危急,多一份力量便多一丝希望,也顾不得许多了。

玉璇也无需多礼,快步走到床边,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萧楚河的面色和呼吸,然后轻轻抬手,搭上了他露在锦被外的手腕。

指尖触及的皮肤冰冷得吓人,那微弱的脉搏更是如同寒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浮散无力,且深陷着一股极其阴寒顽固的病气。

几位太医连忙低声向她快速说明情况:“……寒气入髓,心脉衰竭,汤药难入,金针渡穴效果亦微……若非大监以内力强行为殿下护住心脉,加之县主先前那粒灵丹,恐怕……”

玉璇凝神细听,秀眉越蹙越紧。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这不仅仅是此次风寒引发的急症,更勾起了萧楚河体内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旧日隐疾,两相叠加,才造成了如今这般凶险万分、药石罔效的局面。

她深吸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取出一个针包,摊开,里面是长短不一、细如牛毫的金针。她出手如电,迅速而精准地将数根金针刺入萧楚河头顶、胸前几处大穴。她的手法奇特,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与太医们所知的任何流派都有所不同,隐隐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奇异能量。

几针下去,萧楚河的身体似乎轻微地痉挛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极弱的呻吟,浓密的长睫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是涣散而无焦距的,过了好几息,才勉强凝聚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玉璇写满担忧的俏脸。

他似乎是下意识地,极其艰难地动了动那只没有被玉璇按住的手,冰凉的手指微微勾住了玉璇正在收针的手腕,声音微弱得几乎如同气声:“……水……”

“楚河!”明德帝猛地站起身,凑近床边,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更深的担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快!拿水来!”

旁边的内侍立刻小心翼翼地将温水喂给萧楚河几口。

萧楚河咽下温水,似乎恢复了一丝极细微的力气,但眼神依旧黯淡,他看了看玉璇,又看了看父皇,似乎想扯出一个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容,却最终因为无力而放弃,只是极轻地说了一句:“……死不了……就是……冷……”

这句话听得明德帝心如刀绞,他立刻转向玉璇,眼中充满了希冀和急切:“永宁,你看到了!楚河醒了!你是否有办法救他?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朕立刻让人去取!”

玉璇却没有立刻回答。她轻轻将自己的手腕从萧楚河无力的手指中抽出来,再次仔细探查了他的脉搏,脸色依旧凝重无比。她沉吟了片刻,仿佛在下某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终于,她抬起头,迎向明德帝充满期盼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清晰却沉重:“陛下,玉璇医术不精,六殿下此番凶险,并非寻常风寒。乃是此次极端寒邪引动了体内深伏的旧日隐疾,两寒相叠,已深入骨髓,侵扰心脉。寻常汤药针灸,只能暂缓,已难根除,甚至……难以维系生机。”

她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明德帝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也让周围太医们的脸色更加灰败。

“但是,”玉璇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还有一个非常之法,或可一试。只是……此法极其凶险,过程更是痛苦万分,非大意志力者绝难承受。”

“什么方法?快说!”明德帝立刻追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玉璇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臣女可尝试以蛊术救治。我可用独门秘法,在六殿下心脉附近种下一种特殊的‘火蛊’。此蛊性至阳至烈,恰是这等阴寒绝脉的克星。它能以自身阳火,逐步焚烧、化去殿下骨髓与经脉中的寒毒。”

太医们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蛊术。在宫廷之中,这几乎是禁忌之术,诡秘而危险。

玉璇继续解释道,语速加快:“然而,此法如同引火焚身。火蛊入体后,与寒毒相互争斗的过程,会带来常人无法想象的极致痛苦,仿佛置身熔炉,又似万蚁噬心,且持续时间绝不会短。一旦殿下中途无法承受,或是心神失守,立刻便会蛊火反噬,焚心而亡……这比寒毒发作更加迅猛惨烈。唯有待火蛊将寒毒尽数化解后,我再及时将其引出,方可真正脱险。”

她看向明德帝,眼神坦诚而肃穆:“陛下,此法乃是兵行险着,九死一生。成功,则殿下寒疾尽去,日后体质甚至能较以往更为强健;失败,则……”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

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灯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窗外呼啸的风雪声。所有人都被这骇人听闻的治疗方法惊呆了。

“用……就用这个……”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

是萧楚河,他不知道何时又清醒了一些,正定定地看着玉璇,那双原本黯淡的眸子里,此刻却燃起了一丝微弱却执拗的光彩,那是属于他萧楚河的骄傲和不屈:“玉璇……动手……我能……忍住……这点痛……算什么……总比……这么窝囊地……冻死强……”

“楚河!”明德帝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挣扎和不忍。让爱子承受那般极致的痛苦,他于心何忍?可若不用此法,眼看就是死路一条……

“父皇……”萧楚河极其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明德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清晰一些,“信她……也信……儿臣……”

明德帝看着儿子眼中那熟悉的倔强和求生欲,最终,他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已满是决断之色,他看向玉璇,沉声道:“永宁,朕将楚河……交给你了!需要如何配合,你尽管吩咐!所有人,听永宁县主指令!”

“是!”太医和内侍们齐声应道,此刻他们也别无选择,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位年轻的县主身上。

玉璇重重地点了下头:“时间紧迫,请陛下和诸位大人退开些许,保持安静。我需要绝对专注。请太医前辈以金针护住殿下百会、神庭、膻中、气海诸穴,务必稳住殿下元神根基,无论发生何事,金针不可偏移!另外,准备参汤,以备不时之需!”

太医们立刻依言行事,几位经验老道的太医上前,小心翼翼地施针,稳守萧楚河的要穴。

玉璇抬起手,衣袖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皓腕。但此刻,无人有暇欣赏,只见她白皙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细微的东西极快地蠕动了一下,一闪即逝,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如果情况不好,便会由极寒转为极热,心火焚身而亡。”玉璇接过了他的话,语气平静得可怕,“我知道。但这或许是唯一能驱散他体内极致寒毒的方法。待火蛊将寒毒焚烧殆尽,我再立即将蛊虫引出。只是……”她看向萧楚河,声音低沉下去,“这个过程,会极其痛苦。犹如将人置于熔炉之中煅烧,又似千万根烧红的钢针穿刺经脉骨髓。非常人所能忍受。甚至可能在过程中就……心神崩溃。”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残酷的治疗方法震住了。

玉璇走到一边净手,然后从另一个袖袋中取出一个更小巧的墨玉盒子。打开盒盖的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息弥漫开来,盒内衬着红色的丝绒,一只仅有米粒大小、通体赤红如血、仿佛有熔岩在体内流动的奇异小虫正静静伏在其中。

玉璇指尖在内力催逼下,沁出一滴鲜红的血珠,滴入盒中。那“焚心”蛊虫立刻被吸引,吸附在血珠上,小小的身体变得更加红亮。

在众人紧张无比的注视下,玉璇用一根特制的玉针,小心翼翼地将那吸收了血珠的蛊虫引至针尖。她走到床边,示意太医将萧楚河胸前的衣襟拉开。她凝神静气,目光锐利,玉针精准而缓慢地刺入萧楚河心口一处大穴。

“呃啊——!”

就在蛊虫入体的瞬间,原本虚弱无比的萧楚河猛地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整个身体剧烈地弓起,仿佛正在遭受世间最残酷的极刑。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寝衣,然后又迅速被身体的高温蒸发成白汽。

“按住他!小心别让他伤到自己!”玉璇急喝,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立刻有内侍上前小心地按住萧楚河挣扎的四肢。

玉璇的手指并未离开那根玉针,她的内力透过玉针,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只狂暴的火蛊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游走,追逐剿杀着那些阴寒的毒气。她的额头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这极其耗费心神,需要对蛊虫有绝对的掌控力,对内力有精妙的操纵。

整个宫殿里只剩下萧楚河痛苦的喘息和呻吟声,以及冰帕擦拭身体时发出的滋滋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太医们紧张地监测着他的脉搏和气息,不断施针稳住情况。

明德帝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看着儿子生不如死的模样,这位帝王眼中竟隐隐有水光闪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突然,玉璇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红的血丝。

她正在全力引导蛊虫与那股强大的寒毒最终对抗,两股极致力量的猛烈冲撞,通过内力的连接反噬到了她自身。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她的手臂猛地窜上,逼得她不得不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县主!”旁边的太医惊呼。

“无妨!”玉璇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依旧死死盯着萧楚河的心口位置,内力再次凝聚,“就快……成功了!”

终于,萧楚河身体的赤红开始慢慢消退,剧烈挣扎的力度也逐渐减弱,那令人心惊的高温开始下降。

他仿佛虚脱了一般,彻底瘫软在床上,陷入了昏睡之中,但呼吸却变得均匀而绵长,脸上的死灰之气已然褪去,虽然依旧苍白,却有了生机。

玉璇看准时机,玉针迅速一引,那只变得越发晶莹赤红的“焚心”蛊虫被她顺利引出,收回墨玉盒中。她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立刻有太医扶住了她。

“陛下,”一位老太医颤抖着手指再次搭上萧楚河的脉搏,片刻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天佑殿下!天佑北离!六殿下……六殿下的脉象平稳了!寒毒……寒毒真的散了!只是身子极度虚弱,需要好生调养!”

明德帝闻言,猛地站起身,亲自上前查看,感受到儿子平稳的呼吸和回暖的体温,这位帝王竟一时哽咽,重重地拍了拍玉璇的肩膀:“永宁……朕……谢谢你!救了楚河,救了朕的儿子!”

玉璇勉强笑了笑,声音有些虚弱:“陛下言重了,是六殿下自己意志坚韧,熬了过来。也多亏诸位太医从旁协助,稳住了局面。”

明德帝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嘴角还未擦干净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感激:“快,扶县主去偏殿休息!传朕旨意,重赏永宁县主!赏太医院!”他顿了顿,看着窗外依旧漆黑的天色和未停的大雪,“时辰太晚了,永宁,你今夜就留宿宫中,好生休养,不必回去了。”

玉璇确实感到心神俱疲,体内内力也因为刚才的对抗和反噬而紊乱,便没有推辞,谢恩后在内侍的搀扶下,去了重华宫的偏殿休息。

躺在偏殿的床榻上,玉璇还能隐约听到正殿那边传来的、明德帝低声吩咐宫人小心照顾萧楚河的声音。

这一天,真是漫长无比。天启城的这个雪夜,注定了许多人的不眠。

作者说一句题外话:希望这世间正义必胜,真相大白。

作者希望大家可以去为正义发声,让好人死而瞑目,愿逝者安息,愿生者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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