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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魂祭长空 夜叉悲歌业障深

璃月两三事

坎瑞亚灾变的阴云渐渐散去,留下的却是璃月大地难以愈合的伤痕。焦黑的土地上,新的建筑在缓慢重建,但空气中弥漫的悲伤与肃杀,却久久不散。玉京台侧,那座新立的“英魂碑”前,香火从未断绝。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远比封印奥赛尔和若陀时更加触目惊心——那是无数战死的千岩军将士、陨落的仙众、以及在灾难中殉职的凡人官吏之名。

一场规模空前的祭奠仪式正在举行。万民缟素,垂首默哀。摩拉克斯立于碑前,亲手点燃三柱巨大的“往生香”。青烟袅袅,直上云霄,带着生者的哀思与对逝者的告慰。

“魂兮归来,安息净土。英灵不灭,永佑璃月。” 摩拉克斯低沉而宏大的声音在肃穆中响起,蕴含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却也难掩那份沉重。他熔金的左瞳扫过碑文,扫过下方泣不成声的遗属,扫过那些带着伤残却依旧挺直脊梁的士兵。武神之威,护得住疆土,却护不住所有子民的性命。这份无力感,比面对奥赛尔时更加深刻。

祭奠的人群边缘,几位身影格外孤寂。魈依旧戴着傩面,一身玄青劲装,沉默地立于角落阴影中,仿佛与周围的悲恸隔绝。他手中紧握着一块被擦拭干净的暗紫色臂甲碎片——那是浮舍留下的唯一遗物。应达靠在一块断壁上,往日火爆的性子荡然无存,眼神空洞地望着英魂碑,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朵被烧焦的琉璃百合。伐难默默垂泪,弥怒则用岩石般的手掌重重拍打着地面,发泄着无处安放的悲愤与无力。他们周身萦绕的气息更加阴郁,业障的黑气在祭奠的悲伤氛围中,如同活物般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祭奠结束后,魈被单独召至玉京台偏殿。摩拉克斯看着他。

“浮舍之事,吾已知晓。业障侵体,深渊蚀魂,汝等受苦了。” 摩拉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温和。他再次赐予魈一枚更为精纯的“清心丹”,并亲自以神力为其梳理体内狂暴的业障。

一股强大的、温和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涌入体内,暂时压制了那噬骨的痛苦和疯狂的呓语。魈身体微颤,傩面下传出压抑的低喘。他能感觉到帝君的力量如同最坚固的堤坝,暂时挡住了业障的洪流,但那洪流在堤坝后依旧汹涌咆哮,随时可能破堤而出。

“谢…帝君…” 魈的声音嘶哑干涩。

“浮舍下落,吾会继续探查。然,层岩巨渊深处,经此灾变,已成绝地。” 摩拉克斯目光转向层岩方向,语气凝重。“无名遗迹区域深渊污染极重,地脉紊乱不堪,已成孕育魔物之温床。为保璃月安宁,吾意,彻底封闭层岩巨渊深层矿区,尤其是无名遗迹入口,永绝后患。由削月筑阳镇守唯一入口,非令不得入内。”

魈猛地抬头,傩面上的纹路似乎扭曲了一下。封闭层岩?那浮舍若真陷落其中……但他看着帝君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只是单膝跪地:“谨遵帝君法旨。” 他知道这是大局所需,但心中某个角落,却仿佛也被一同封闭了。

退出玉京台,魈并未回到仙众聚居的绝云间,而是独自来到荻花洲。此地水泽遍布,芦苇摇曳,曾是浮舍闲暇时喜欢带他饮酒观景之地。他摘下傩面,露出一张苍白却俊美非凡的少年面容,只是那双金色的眼瞳中,沉淀着万载寒冰般的孤寂与深入骨髓的痛苦。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握着浮舍的臂甲碎片,体内被暂时压制的业障又开始蠢蠢欲动,无数被他杀戮的魔物的哀嚎与诅咒再次在脑海中回响,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浮舍最后那声“金鹏!开路!”的咆哮。

他猛地将臂甲碎片按入胸口,仿佛要将其融入骨血。痛苦让他清醒,也让他沉沦。他重新戴上面具,身影消失在荻花洲的薄雾中。从此,璃月的月夜下,多了一位独行于荒野、以杀戮净化魔物、也承受着无尽业障侵蚀的“降魔大圣”。浮舍的失踪,成为他心中无法愈合的伤,也化作了他背负更沉重业障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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