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带着寒气而来,又带着寒气走了。冬日的暖阳和晴空逐渐要取代满天的阴霾。
秋天的树叶落下。落叶的轨迹在风中画出几条相互靠近但从未重合的曲线,就像一曲模仿着孤独但永不孤独的旋律。
在漫长的秋季里,微微带着寒意的风吹不散附近山顶积蓄的云雾,就像少白心中永恒的疏离感和不信任。
但当那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一吹,秋日里余下的云便不见了踪影,干净得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在大多数时候,古诏那里湛蓝的天空里,如丝绸般轻薄的云彩取代了天边如国画中的岩石一般层层叠叠堆积的云阵。
这是冬天的信号,不需要看日历,古诏人也知道,大概是冬天近了吧。
对于古诏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凛冬将至的概念,在高山上每年都会下雪,但是雪落下到山脚下的叶榆泽畔的土地是很少见的。
冬日,最多也就是意味着,天空里晴朗的时间多了。
但对于古诏附中来说,冬日的来临,还意味着即将来临的元旦晚会。这个东西每个学校应该都会有,官方些的名字叫元旦文艺汇演。
古诏附中,是个注重让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校。所以,至少从名义上来说,每班要准备节目,学校名义上不干涉。
杨潇雨介入少白的生活,也改变了少白的一部分世界。至少,面对文艺汇演这样的集体活动,少白不像从前那样,躲在角落拼命隐藏自己。虽然即使他躲在角落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招惹他让他出丑以提供笑料。
虽然,少白主观上想不想隐藏自己和有没有人注意到他无关,他主观上想不想出丑也和别人嘲笑他没有关系。
人们总是因为各种理由便把他给忽视了,这次也不例外。
人们总是因为各种理由便把他给嘲笑了,这次也不例外。
少白和炽乌都报名了预选,但因为身高差距过大所以被筛下来了。
更准确地说,被筛下来的是炽乌,少白因为看见炽乌走了就自己离开了。
这是不是自知之明,不好说。
但少白毕竟是有点改变的。
至少,少白自己愿意为此上点心,愿意像个朋友一样给被选上的肘子鼓励。
要准备的节目是没什么新意的舞蹈。
毕竟,按班主任的话说,马上要迎接中考的人,不可能全班出动。而若是要唱歌,那便需要全班人才有排场。但人太少也不行,只是女生上去跳舞更不行,“怎么说都是初中的最后一个节目了,留个记忆也好。”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舞蹈最合适了。”要有男生也有女生的舞蹈。
并不令肘子意外地,排练并没有占用到老师口中他们的“本就紧张的学习时间”。放学后的一个小时要到训练场地,而这使包括肘子在内的多数人不能回家吃饭。但这并不影响什么,也肘子可以到停雁家蹭饭。
停雁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或者说呆萌。
呆是一定的,萌就很不贴切了。
并不是长得比同龄人矮上半个头就是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