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纾只是摆摆手。
临镜一走，梓纾就问肘子：“不是，你昨晚上翻完了那一整本……”
“不错。”干脆利落地回答。
“可是它有三百多页呀。”
“不错。”毫无生趣的回答。
“它还是道法的……”
“不错”
“……”
“不错。”
意识到肘子现在在假装冷酷地“装A装C”，梓纾也就不想说话了。但是静下心来复习她又不肯，很快又找到了说话的对象：“孔仪，你觉得今天早上考的语文怎么样？”
孔仪和梓纾不是同一个小组的，但是两人的位置很近，属于两人稍微侧身就有促膝长谈的感觉的位置。这毫无疑问会挡路。
挡到了雅残的路。
他原本是打算过来找肘子借那本书，从临镜手中夺书的。
但是走过来的路上，就觉得自己复习没必要跟风，更何况跟风复习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现在傻站着，在梓纾和孔仪不知道的情况下看着她们两人谈话。
站了一会就无趣地离开了，也没有人注意这一点。
下午考历史。
这是徙苇的熟手，她从小就对这个很感兴趣。感受数学的美有门槛，但是感受历史的美只需要会读书就够了。
如果看的更深入些，就会为了历史而感到悲哀了。
历史的悲哀是它会重演。
所以徙苇喜欢历史。
只是她不能理解，那些一直在人生困境里的小人物，既然并不是自己想在困境里，那怎么能被歌颂成“坚韧不拔”。
那些只是苦命人罢了。
唉。
时间刚过一半徙苇就已经把试卷写完了。仔细检查来打发时间……实在是很难的。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是难得的放空时间。
趴在桌子上，头向侧边看着天花板，放空的时间，可以想想今天下午回去之后要做些什么……“不不不”，徙苇连忙打断自己的这个想法，“机会难得，还是为自己想一想吧。”
然后她就开始计划周末。考完试后就是周末。
“首先要还孔仪人情……”她小声嘀咕着，她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更不想白拿人家的东西：“……哦，对了，还有都杭。难办，约她们出来吃一顿？家里肯定不让我……”
比起同龄人，她很少和同龄的女生一起出去玩，一来是她很难说服家里支持她在外面吃饭，二来是因为她不经常做，所以不擅长社交。
徙苇找不到学校之外的话题。
在学校里，按照学校的日程安排，每节课下课几乎都有新的作业可以被讨论，有老师的失误可以嘲笑，每节上课前都有要上的内容可以期待，每节课上课前都可以对任课教师进行吐槽。
要是没话可说了，还有抄作业这个永恒的借口。
她不追星，听自己的音乐但是不跟风，不会看言情小说，会打羽毛球但是不喜欢运动，没什么时间刷视频关注网红的鸡毛蒜皮，打游戏只是作为少数时刻的消遣，会做饭但是不会像别的小女生一样痴迷于烹饪，喜欢看故事但是不会为了新的故事看更多的书。
这些性格特点让徙苇看起来挺生人勿近的，但事实是徙苇不知道怎么和他人相处。
所以……
“好难啊……”
但是考虑的时间还有两天，倒也不急。
考完试依旧是先把学生在学校里关一个小时，强当“自习时间”。
教室里的同学们依旧各干各的。
对于平时就很贪玩的人来说，因为考试而激起的那一点学习的兴趣一定会因为考试而快速消退。
除了都杭，哪有平时不贪玩很爱学习的呢？
当然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我们班有个下课从不抬头休息的人”，说的就是都杭好学，下课一直在埋头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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