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肥羊学校的晨光刚漫过操场,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
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额前的碎发遮住半只眼睛,露出的侧脸线条冷硬。他站在门口,声音没什么起伏:“我叫禧黯,转学生。”
教室里静了一瞬,沸羊羊抬头瞥了眼,觉得这名字有点怪,却没多想——最近转学来的新同学不少。美羊羊低头整理着课本,暖羊羊倒是笑着点了点头,只有角落里的恬羊羊掀起帽檐,帽檐下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
禧黯径直走向最后一排的空位,正好在恬羊羊旁边。放下书包时,他的动作顿了顿——桌角的刻痕很眼熟,像极了自己以前无聊时划下的狼爪印。
“怎么了,灰太狼老师?”莲羊羊适时地开口,声音甜腻,“您说的是喜羊羊吗?真可惜……”她低下头,露出恰到好处的悲伤。
灰太狼的笑容淡了些:“是啊,挺可惜的。”他没再多说,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例题,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在禧黯听来格外刺耳。
下课铃一响,莲羊羊就凑到灰太狼身边,仰着小脸:“灰太狼老师,我数学不太好,以后能多问您问题吗?”
“当然可以。”灰太狼笑着点头。
禧黯看着这一幕,果然如此。他站起身,想出去透透气,却被恬羊羊拉住了袖子。
“老狐狸说,让你少惹事。”恬羊羊的声音压得很低。
禧黯甩开她的手,没说话,径直走出教室。
操场边的老槐树下,灰太狼正和慢羊羊说着话。
“……总觉得那叫禧黯的孩子有点眼熟。”灰太狼摸着下巴,“尤其是眼神,跟喜羊羊那小子一模一样。”
慢羊羊叹了口气:“别想了,喜羊羊他……”
禧黯转身就走,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湿。他走到教学楼的阴影里,靠着墙壁滑坐下来。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那里藏着半块灰太狼以前送他的青草蛋糕,早就硬了。
远处,莲羊羊正和沸羊羊他们说笑,阳光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禧黯看着她,又看了看讲台上收拾教案的灰太狼,突然笑了一声。
原来当“禧黯”是这种感觉。像活在玻璃罩里,看着外面的人继续生活,自己却成了不能被提起的过去。
他抬起头,看向怪物城的方向。异晓瞳说,影力能让他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甚至……改变一些事。
“等着吧。”禧黯低声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我会让你们知道,错得有多离谱。”
第三天下课铃响起时,禧黯的手腕突然泛起一阵冰凉的触感。他低头,看见一道暗黑色的纹路正顺着皮肤蔓延,像藤蔓般缠绕成手镯的形状,表面还隐约流动着影王专属的暗纹光泽。
教室里的小羊们正收拾书包,没人注意到他手腕的异样。莲羊羊凑到沸羊羊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周末去草原野餐的计划,声音甜得发腻。灰太狼抱着教案从讲台走下来,路过禧黯座位时,脚步顿了顿:“禧黯同学,今天的数学笔记看懂了吗?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禧黯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用了,老师。”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影王手镯,那冰凉的触感像在提醒他——约定的时间到了。
灰太狼看着他冷淡的样子,心里那点“眼熟”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却只笑了笑:“好,有事随时找我。”
这时,恬羊羊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斗篷扫过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出教室,路过禧黯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老狐狸的东西,戴上了就摘不掉。”
禧黯没理她,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慢站起身。手腕上的手镯突然收紧,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力量顺着血管流淌,带着影王独有的气息。他能感觉到,异晓瞳的声音仿佛直接响在脑海里:“来怪物城顶楼,我教你怎么用它。”
他抓起书包,刚走到教室门口,就撞见了折返回来的美羊羊。她手里拿着一支钢笔:“禧黯同学,这是你掉的吗?”
禧黯低头,看见那支熟悉的钢笔——是沸羊羊以前送他的生日礼物,笔帽上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喜”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的,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我的。”他避开美羊羊的目光,语气生硬。
美羊羊愣了愣,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这背影既陌生又熟悉,像极了……她猛地摇摇头,把那点念头压下去,转身去找莲羊羊——刚才还说要一起去图书馆呢。
禧黯快步走出大肥羊学校,手腕上的影王手镯越来越烫,仿佛在催促。他没回头,径直走向通往怪物城的小路。阳光落在他身上,却照不进那双已经染上几分冷意的眼睛。
而教室里,恬羊羊的座位空着。她其实没走远,只是站在教学楼的阴影里,看着禧黯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指尖在斗篷暗纹上轻轻敲击。
『老狐狸倒是心急。』她心里嘀咕着,转身回到教室,从桌洞里摸出一本空白的练习册——反正上课也只是装样子,还不如想想晚上该怎么向影王汇报禧黯在学校的动静。
手腕上的影王手镯还在发烫,禧黯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体内慢慢苏醒。他知道,从戴上这手镯开始,“喜羊羊”就彻底死了,活下来的只有禧黯。
怪物城的轮廓在远处的雾霭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禧黯握紧拳头,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