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一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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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一十四

宋亚轩听罢，不敢相信的怔怔片刻。随后他开口，几分凉意：“我想要的，是和耀文，停云，志鑫一起的生活，哥哥怕是倾尽一生都无法给我。而如今，谁也不能给我。”

“亚轩……”张真源呐呐，“我不会放开你。”

“哥哥是南疆的王子，亚轩已经什么都不是，自然逃不脱这牢笼。”宋亚轩的眼底渐渐变得冷落，少了以前的亲近，他也不退后，“亚轩本以为离开了一个牢笼，没想到只是换了一个。但是哥哥你要记住，亚轩心里有人了，哪怕他让我失去了停云和从前的哥哥，我可以不和他在一起，可我还是爱他。”

爱比恨更多，只是爱到无力，连恨也不剩下。

“刘耀文已经害死了停云，如若知道你并非是命定的皇妃，他不会再留你。”张真源抓紧宋亚轩的肩膀，“我要娶你，亚轩，只有我才能给你安稳。”

“停云的死，让我已经对他凉透了心。可不论如何，我都爱他。哪怕他亲自一寸寸将我的心撕裂，我都爱他。”他自是年少，只是这爱他不愿舍弃，“哥哥，我希望你是我最初见到你那般模样，而不是如今这幅摸样。”

许久，张真源都未开口，只是按在宋亚轩肩膀上的手松了力道。宋亚轩露出浅浅的笑意，“哥哥，送我回曜光吧。”

“亚轩，那是个只会让你枯萎的地方。我不会强求你，但拜托你，留在我身边……”

“哥哥，我累了。耀文可以杀了停云也可以杀了你，留在你这里迟早都会被发现。曜光和南疆向来安好，而我也并非是命定的皇妃，你让我回去。万一哪一天被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会放我离开的。”宋亚轩的眼神迷离，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近乎忧伤，“我有多想念那个世界，我就有多放不下这个世界。”

南疆这里已经失去了他可以留下的理由，张真源的话和眼神让他害怕。

他害怕这样的张真源，不像那个温暖的哥哥，像极了一个陌生人。又或许，他早就不是他的哥哥张真源。

宋亚轩望着那月色出神，随后微微叹气，蹲在宫殿的池子边。双手沉到盛满月色的手中，小心翼翼的将它倒影在手中。这半夜三更的，岚织她们早就睡了，只是宋亚轩心里乱的很。张真源的心即让他担忧又让他害怕，他松开手，水从指缝滑落，在月光下美得晶莹。

“耀文……”

真是傻，明明已经这样还是念念不忘你。

宋亚轩摇摇头，痴痴笑起来，眼底却满是氤氲。低落在那池子里，荡开一片涟漪。

“公子在思念什么人么？”

宋亚轩抬头，是丁程鑫。他穿的儒雅，没有半分习武的气息，倒像个温润的书生。清秀的眉目让人觉得很舒坦，宋亚轩心里嘲笑自己在他面前丢了脸，擦去眼角的泪别过头不说话。

丁程鑫倒是不在乎宋亚轩的不理会，也蹲下身将手沉入水中，“回忆就像这掌心的水，指缝在小也会流逝。本以为可以随着时间忘却，但是这掌心的湿漉还是出卖了自己故作的坚强。”他叹气，笑的几分无奈。

“你……”

“我忘不了他，可我不敢回去。”丁程鑫笑道，“百年了，他许是早把我忘了。或许，也只当我已经死了。”

宋亚轩眸里有着泪花，看上去格外惹人怜惜。丁程鑫甚是感叹宋亚轩的容貌，不论男女都会倾心。忽的，丁程鑫又自嘲道：“我喜欢男人，可我竟蠢到以为他也喜欢男人并喜欢我……”咬了咬牙，他呵呵笑着将手摊开，“公子心里想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想罢，又觉得身份不妥正要作罢却听宋亚轩轻声道——

“也是个男人，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爱我。”

“那为什么不喜欢殿下呢？你若答应他，他会一生对你好。”

宋亚轩摇摇头：“我喜欢那个男人，这辈子只喜欢他一个。真源只是哥哥，一生都只能是哥哥，我即不爱他也不想去拖累他。”

“我想殿下不会觉得你是一种拖累。”丁程鑫皱了皱眉。

“我是个……连自己父君都想掐死我的人……”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连自己都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你知道么，我没有勇气再站在那个男人身边，我恨他，也害怕他知道真相后会露出那种厌恶的神情，就和我的父君一样，狠狠的推开我。可我又怕留在哥哥身边他终有一天会忘记我，不再记得我的一丝一毫。”

这么肮脏出生的孩子，没有人会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