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把墨瞳往肩上又扛了扛,这货冷得跟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板似的,呼吸浅得我都快以为它要挂了。
他脚底那点灰烬早磨没了,每走一步,小腿就跟被百八十根细针扎似的,疼得钻心——可他不敢停,半秒都不敢。
闭关殿前的台阶比平常高了半尺,他膝盖沉得像灌了铅,咬着牙一步一步往上挪。
守卫刚要横剑拦路,话都没说出口呢——墨瞳尾巴“啪”地一甩,一道雷火直接劈在通风口铁栅上!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铁条当场就烧红变弯了。
“它不是故意的!”江小川赶紧解释,人却趁着这乱劲儿,“嗖”地就钻进去了。
通道是往下斜的,越走越黑。头顶偶尔闪个雷光,照得墙缝里爬的青苔都泛着紫斑,渗人得慌。
他贴着墙根儿往前蹭,忽然觉得眉心一烫——血珠“啪嗒”渗出来,还悬在半空不动了!跟被什么东西吸着似的,直愣愣指向东南角那扇锈死的暗门。
他伸手一推,门没动,掌心的铁片倒先烧起来了,还“嗡嗡”震,跟要蹦出来似的。
“你别作妖啊……”他低声嘀咕,结果这铁片根本不听劝,自己从怀里蹦出来,贴在门缝上一滚——“咔”,锁开了!
暗门后是间小密室,四壁空空的,就中间悬着柄断剑。
那剑裂成两截还飘在半空,上面刻的雷纹跟他铁片上的一模一样,连拐弯的角度都没差!
“这玩意儿……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他喃喃道。
话音刚落,墨瞳突然睁眼,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别碰那剑!那是雷泽囚笼的钥匙!”
江小川吓得往后蹦了半步,结果脚刚动,铁片就不受控了——“嗖”地飞出去,严丝合缝嵌进断剑裂缝里!
刹那间,整个密室“唰”地就亮了。
雷光顺着剑身游走,“噼啪”直响,空气中慢慢浮出一道虚影——白袍长须,脸模模糊糊的,但那股威压,明摆着就是赤霄阁主。
“持有铁片者。”虚影开口,声音跟从地底冒出来似的,沉得慌,“可知雷泽遗族,为何被天道所弃?”
江小川喉咙干得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往后退,可脚跟钉在地上似的,挪都挪不动。眉心的胎记烧得疼,体内灵力跟疯了似的乱窜,雷引诀还自己转起来了,跟头顶的雷云直接呼应上了。
虚影缓缓抬手,指向他。
断剑“嗡”地一声,猛地就朝他心口射过来!
千钧一发的时候,铁片突然爆发出刺目雷光,“砰”地挡在他胸前!
闷响过后,江小川整个人被掀飞,“咚”地撞在墙上,一口血直接喷出来。
墨瞳右眼流出血来,金色的,顺着脸颊往下滴——滴在地上的时候,居然被断剑吸进去了!剑身雷纹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
“咳……你还行不行啊?”江小川抹了把嘴角的血,喘着气问。
墨瞳没说话,就耳朵轻轻抖了抖,尾巴尖微微卷起来——这明显是在防备什么。
虚影还悬在半空,眼神冷得跟霜似的。
“你以为这猫是偶然出现的?”他冷笑一声,“雷泽覆灭那夜,九曜吞天兽……根本就是个诱饵!”
江小川心里一紧,刚要追问,墨瞳突然炸毛了——直接扑向虚影,张嘴就咬:“住口!你根本不是掌教!”
虚影抬手一挥,墨瞳就被一股无形的劲儿砸飞,“咚”地撞在墙上,四肢抽了一下,嘴角也流出金血——滴在断剑上,剑身“嗡”了三声,彻底暗了。
虚影散之前,丢下句话:“铁片归位的时候,就是雷劫再来的时候。”
密室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江小川踉跄着爬过去,把铁片从断剑上拔下来——比之前沉了半分,边缘还多了道细纹,细细弯弯的,跟他右眉的胎记一模一样!
他盯着铁片看了半天,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儿。
墨瞳趴在地上,呼吸弱得很,耳朵耷拉着,尾巴也不摇了。
“喂,醒醒。”他轻轻拍了拍猫头。
墨瞳眼皮动了动,勉强睁开条缝,声音哑得跟砂纸磨似的:“下次……别让本座睡太久……”
说完脑袋一歪,又昏过去了。
江小川叹了口气,把铁片塞回怀里,刚想把墨瞳抱起来往外走——眼角余光扫到墙,突然顿住了。
原本空空的石壁上,居然映出个短暂的影子:他站在雷海中间,手里拿着那柄断剑,身后还有九只饕餮的虚影绕着,天昏地暗的。
这画面就闪了一下,没了。
“幻觉?”他皱着眉摸了摸墙,凉的。
结果指尖刚碰到石头,胎记又烧起来了——血珠渗出来,没飘着,顺着墙往下流,最后在墙角积了一小滩。
血滩边上,冒出个红芽。
就米粒那么大,颜色深得发黑。
江小川蹲下来盯着看了几秒,伸手就想把它掐了。
指尖离芽尖还有一寸,那芽突然“抖”了一下,跟感应到啥似的。
他动作顿住了。
这时候密室外雷声滚滚,一道电光劈下来,照得通风口铁栅上的饕餮纹“唰”地亮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刚才墨瞳撞碎虚影的时候,爪缝里带出来的黑碎屑——跟他脚底那黑点的质地,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啊?”他低头看着昏过去的墨瞳,轻声问。
猫没反应,就乖乖趴着。
江小川慢慢站起来,把墨瞳重新扛上肩,转身朝暗门走。
刚迈一步,脚底突然抽痛——跟有啥东西在他血脉里猛地抬头,冲着他脑门狠狠撞了一下!
他眼前一黑,差点跪地上。
稳住身形后,他低头看脚——鞋早烂成布条了,脚背青筋都鼓起来,皮肤下还有黑线在游,比之前快了好几倍。
更糟的是,怀里的铁片又开始烧了,越来越烫,差点把衣服烧破。
他赶紧加快脚步,结果越走铁片越烫,最后干脆自己蹦出来,悬在半空,对着东南方向“嗡嗡”颤。
“又来?”他皱着眉伸手去抓,结果铁片猛地一偏,朝着密室角落的石碑飞过去了。
他追过去一看,石碑底下刻着半句铭文:“……九曜不归,雷泽永锢”——字迹旧得很,像是被人故意刮掉后剩下的。
他伸手摸了摸铭文,指尖刚碰到,铁片就“嗡”地一声,贴在铭文的缺口上。
瞬间雷光炸开,江小川被震得后退好几步,靠在墙上才没倒。
等光散了,他再看石碑——铭文还是缺的,但铁片边缘那道新细纹,好像更清楚了,跟活的似的,在他皮肉下游走。
他低头看手,掌纹深处,隐隐有丝极淡的雷痕,从手腕一直延伸到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