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二号基站的路上，通讯器里不断传来江辞的声音，夹杂着爆炸声和金属碰撞的脆响。林砚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加快脚步穿过迷宫的岔路，手环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是沈惊寒的体力值波动，似乎消耗了不少。
他下意识想激活“心意相通”，手指悬在面板上又停住了。现在是敌对阵营，窥探对方视野等同于作弊，可……
“别想了，再不去江辞他们要撑不住了。”同行的蓝队玩家催促道。
林砚舟咬咬牙，关掉面板，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狂奔。
二号基站的通道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金属墙壁裂开巨大的口子，露出里面的线路。烈风佣兵团的队长是个光头壮汉，正挥舞着开山刀和陆衍缠斗，江辞则被两个红队玩家围攻，左臂已经见了血。
“我来了！”林砚舟大喊一声，挥刀劈向围攻江辞的玩家。
那玩家没防备，被劈中后背，踉跄着后退。江辞趁机反击，一脚将人踹倒在地，对着林砚舟点头：“谢了。”
“先解决那个光头！”林砚舟喊道。
他和陆衍一左一右夹击烈风队长。那壮汉的刀法大开大合，力道惊人，林砚舟的短刀被震得脱手，手腕发麻。陆衍的匕首更擅长近战，却也被对方逼得连连后退。
“就这点本事？”烈风队长狞笑一声，开山刀带着劲风劈向陆衍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江辞突然扑过去推开陆衍，自己却被刀风扫中肩膀，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江辞！”陆衍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向烈风队长，匕首直刺对方咽喉。
烈风队长没想到他会突然拼命，慌忙后退，却被陆衍抓住机会划伤了手臂。
“撤！”壮汉捂着伤口怒吼，显然不想恋战。红队玩家立刻搀扶着他，迅速消失在通道尽头。
林砚舟赶紧扶起江辞，他的肩膀已经被血浸透，脸色苍白：“怎么样？”
“没事。”江辞喘着气，看向陆衍，眼神里带着嗔怪，“都说了别冲动。”
陆衍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替他检查伤口，动作和在末日废墟时如出一辙。
林砚舟别开视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打开通讯器，想确认其他基站的情况，却收到了一条陌生消息，来自红队频道——是沈惊寒发来的：
【烈风要去炸三号基站，带了定时炸弹。】
林砚舟愣住了。
他为什么要提醒自己？
“怎么了？”江辞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对。
林砚舟把消息给他们看，江辞和陆衍对视一眼，都很惊讶。
“他这是……叛队？”江辞皱眉，“还是陷阱？”
“不像陷阱。”林砚舟摇头，“他没必要用这种方式骗我们。”
陆衍站起身：“不管是不是真的，三号基站必须去看看。”
三人立刻赶往三号基站。路上，林砚舟的心情很复杂。沈惊寒作为红队成员，提醒蓝队防御，无疑是在损害自己阵营的利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号基站的通道异常安静，只有应急灯在闪烁。林砚舟示意大家放慢脚步，刚转过拐角，就看到沈惊寒正和两个红队玩家对峙。
“沈惊寒！你疯了？竟然敢拦我们！”一个红队玩家怒吼道，手里拿着一个定时炸弹，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倒计时——还有五分钟。
“烈风的命令是炸基站，你想抗命？”另一个玩家也厉声质问。
沈惊寒握着短刀，挡在基站前，脸色冷峻：“基站不能炸。”
“你他妈是不是被蓝队策反了？！”
“少废话，想过去，先过我这关。”沈惊寒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
林砚舟的心猛地一震。原来他不仅提醒了自己，还亲自拦住了队友。
“动手！”那两个红队玩家显然失去了耐心，举刀冲向沈惊寒。
沈惊寒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但林砚舟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显然之前突袭一号基站时消耗的体力还没恢复。
“我们要不要帮忙？”江辞低声问。
林砚舟没有犹豫：“上！”
三人冲了出去，蓝队和红队成员瞬间混战在一起。林砚舟直接冲向拿炸弹的玩家，对方没防备，被他一脚踹中手腕，炸弹掉在地上。
“抓住他！”林砚舟喊道。
陆衍立刻上前制服那玩家，江辞则帮沈惊寒对付另一个红队成员。
没几分钟，两个红队玩家就被制服，定时炸弹也被陆衍拆解了。
通道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沈惊寒靠在墙上喘气，看向林砚舟，眼神复杂：“你来了。”
“嗯。”林砚舟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就不怕我是故意引你们来的？”沈惊寒突然问。
“不怕。”林砚舟看着他，“我信你。”
沈惊寒的身体僵了一下，耳根微微发红，别过头去：“无聊。”
江辞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现在怎么办？这两个家伙……”他指了指被制服的红队玩家。
“放了他们吧。”沈惊寒开口，“他们只是执行命令。”
林砚舟点头同意。两个红队玩家被松绑后，恶狠狠地瞪了沈惊寒一眼，狼狈地跑了。
通道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你这么做，红队会处罚你的。”林砚舟忍不住说。
“处罚就处罚。”沈惊寒满不在乎，“比起积分，基站更重要。”
林砚舟知道，他说的“重要”，不是指基站对蓝队的意义，而是不想看到炸弹爆炸时，可能波及到自己。
【红队阵营提示：玩家沈惊寒阻碍任务执行，扣除积分500点，暂停红队权限24小时。】
机械音在沈惊寒的面板上响起，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看着林砚舟：“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守好基站，破解红队密码。”林砚舟说，“密码破解需要时间，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江辞翻开地图：“迷宫中心有个安全区，规则说那里禁止打斗，或许可以去那里破解。”
“我跟你们去。”沈惊寒突然说。
“你？”林砚舟惊讶，“你现在是红队的‘叛徒’，跟我们走太危险了。”
“我现在没权限参与红队任务，留着也是碍事。”沈惊寒的语气很平淡，“至少能帮你们挡挡其他红队成员。”
他看着林砚舟，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不行吗？”
林砚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看向江辞和陆衍，两人都笑着点头。
“当然行。”林砚舟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多个人，多份力。”
四人朝着迷宫中心走去。沈惊寒走在林砚舟身边，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却总能在转弯时，默契地护住对方的侧身。
林砚舟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场阵营对抗，或许从一开始，就有了不一样的走向。而他和沈惊寒之间那道红蓝分明的界限，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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