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里的灯光亮了整夜。林砚舟躺在床上,额头布满冷汗,抓着沈惊寒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阵痛一波波袭来,他咬着牙,耳边却清晰地听到沈惊寒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我在,砚舟,我一直都在。”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寂静,像一道光劈开了所有的疲惫与疼痛。
“是个男孩,很健康。”护士把裹在襁褓里的小家伙抱过来,轻轻放在林砚舟身边。
小小的婴儿闭着眼睛,皱巴巴的像只小猫,呼吸微弱却有力。林砚舟看着他,眼泪突然涌了上来。沈惊寒俯下身,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又吻了吻林砚舟汗湿的额头,声音带着哽咽:“辛苦了。”
孩子被护士抱去清理时,林砚舟靠在沈惊寒怀里,浑身脱力,却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叫什么名字好?”他轻声问。
沈惊寒想了想,眼底漾着温柔的光:“叫念安吧,思念的念,平安的安。希望他记得我们走过的路,一生平安。”
“林念安。”林砚舟念着这个名字,笑了,“好。”
念安的到来,让这个小家变得更加热闹。沈惊寒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每天的生活围绕着林砚舟和孩子转。换尿布、喂奶、哄睡,从前在副本里挥刀利落的手,此刻抱着小小的婴儿,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林砚舟看着他笨拙却认真的样子,常常忍不住笑。有一次沈惊寒给念安拍嗝,小家伙没忍住吐了他一身奶,他却只是无奈地笑,低头对怀里的小家伙说:“小坏蛋,跟你爸爸一样调皮。”
孩子满月后,沈惊寒突然说要补一个婚礼。
“之前太匆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抱着林砚舟,下巴抵在他发顶,“我想给你一个正式的仪式,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婚礼办得很简单,只邀请了江辞、陆衍这些一路走来的朋友。地点选在了当初求婚的河边,初秋的风依旧温柔,柳枝轻摇,河水潺潺。
林砚舟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沈惊寒也是一身干净的西装,两人并肩站在临时搭建的花架下。没有神父,没有誓词本,只有江辞作为证婚人,笑着看着他们。
“其实也不用说太多。”沈惊寒握着林砚舟的手,目光里的认真比任何誓词都动人,“从副本到现实,从并肩作战到生儿育女,我们早就把彼此刻进了生命里。林砚舟,往后余生,柴米油盐是你,风雪是你,所有的日子,都要是你。”
林砚舟的眼眶红了,他回握住沈惊寒的手,声音清晰而坚定:“沈惊寒,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以前我怕副本里的刀光剑影,现在我只怕余生不够长,不够陪你看遍日升月落。往后,我们一起走。”
江辞递过戒指盒,里面是两枚简单的素圈戒指,内侧刻着彼此的名字。沈惊寒为林砚舟戴上戒指,林砚舟也为他戴上,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生一世的重量。
没有盛大的拥吻,只有额头相抵的温柔。远处,陆衍抱着熟睡的念安,江辞靠在他身边,两人相视一笑,眼底满是祝福。
夕阳西下,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惊寒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林砚舟,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念安在怀里咂了咂嘴,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回家了。”沈惊寒说。
“嗯,回家了。”林砚舟应着,脚步轻快。
河水依旧流淌,见证了他们从初遇到相守,从硝烟到平淡。那些在副本里经历的生死、挣扎、羁绊,最终都化作了此刻掌心的温度,和身边两个最珍贵的人。
往后的日子,会有尿布的琐碎,会有孩子哭闹的烦恼,会有生活的柴米油盐,但只要身边是彼此,再平凡的日子,也会闪闪发光。
因为最好的幸福,从来都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而是一蔬一饭,一晨一昏,是“我们”,加上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