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烛火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沈墨卿负手立在案前,目光如炬锁住刺客。刺客浑身是伤,却紧咬牙关,只拿阴鸷眼神回瞪,似要把恨意刻进沈墨卿骨血里。
“呵,”沈墨卿忽而冷笑,袖中暗劲震得案上卷宗簌簌作响,“四皇子当真以为,这点手段能护住你?” 刺客瞳孔猛地一缩,喉间溢出含糊闷响,像是被掐住咽喉的困兽。沈墨卿懒得再看,甩袖吩咐:“拖去诏狱,用‘问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属下沉声应是,拖走刺客时,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在空旷大理寺里格外刺耳。
沈墨卿立在廊下,仰头望着冷月,思绪却飘到了霜月公主林韵汐身上。白日里在御书房外,太子林慕笙正与她低声说着什么,二皇子林慕风凑在一旁插科打诨,她一身月白绣银线宫装,静立在兄长们身侧,眉宇间带着疏离的清贵,只偶尔对亲兄林慕风的玩笑微微颔首,那副清冷模样,偏在他心头萦萦不散。发间那缕冷梅似的暗香,混着夜风,竟生了几分缠人的意味。他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玉佩,那是幼时先皇后赏赐,素日碰都懒得碰,此刻却因想着她,沾了几分温热……
“大人!”楠竹火急火燎的声音打断思绪,沈墨卿敛了神色,转身便见属下一脑门汗,“城郊码头截获一批私盐,牵扯……牵扯到户部侍郎!”沈墨卿眉峰一蹙,私盐、四皇子、刺杀,线团似的事儿开始打转。他定了定神,沉声道:“备马,去码头。”跨上马背时,风声灌耳,他忽又想起林韵汐——昨日听说她要亲自查锦秋失踪的事情,陛下虽不舍,却架不住她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应了,此刻不知她那边可有进展,心尖莫名一软。
城郊码头,渔火零星,私盐被翻得满地狼藉。沈墨卿踏沙而来,靴子碾过盐粒,抬眼便瞅见户部侍郎亲信正欲跳海。他长鞭一甩,卷住那人脚踝,硬生生将人拽回滩涂。亲信瘫在沙上,哭嚎着“是四皇子逼的”,沈墨卿眸中寒芒乍现,知道这趟水,彻底搅浑了。
回到大理寺,天已破晓。沈墨卿伏在案前写折子,笔尖却总飘到林韵汐那儿。忽而,内侍匆匆赶来,说是霜月公主传口谕,邀他去静绯宫议事,关乎锦秋失踪案。沈墨卿捏着那方素白锦缎,边角绣着几株墨竹,倒合她的性子,嘴角隐有不明显的笑意,匆匆换了官袍,往静绯宫而去。
林韵汐正对着锦秋的画像凝神,案边摆着几盏清茶,早已凉透。身边的春雨劝她歇息,她只淡淡摆手:“无妨。”见沈墨卿进来,她抬眸起身,语气平稳无波:“沈大人来了。冬梅查到锦秋失踪前曾在城郊码头出现。”说着指向桌上地图,“这几处标记,与私盐路线重合。”沈墨卿凑近细看,她指尖落在地图一角,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衬得指尖愈发白皙。两人一个指画,一个推演,日光透过窗棂,把影子叠在案上,倒像一幅静水深流的画……
正说着,二皇子林慕风撞进来,瞅见这场景,冲林韵汐挤眼:“小妹这查案的劲头,连大哥心都悬着,方才还遣人来问呢——莫不是沈大人来了,你才更有精神?”林韵汐眉尖微蹙,语气依旧平淡:“二哥慎言,查案要紧。”沈墨卿坦然拱手:“二皇子说笑,公主心系旧案,臣理当协助。”林慕风碰了个软钉子,嘿嘿笑了两声,被林韵汐一个眼神扫得识趣告退。
林慕风:害怕了……
待议事完毕,沈墨卿要走,林韵汐送到宫门。月光如水,照着她裙角暗绣的竹纹轻晃,沈墨卿喉结滚动,终于哑着嗓子说:“公主,查案途中若遇危险,只管告知臣。”林韵汐抬眸,对上他藏了星火的眼,沉默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声线清冷,却像石子投进湖心,在他心上漾开圈圈涟漪。
林韵汐转身回府后,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检测到关键人物沈墨卿对宿主产生保护欲,锦秋失踪案线索收集进度+5%,请宿主继续努力。”她握紧了手中的噬灵鞭,那是锦秋送她的,眸色沉了沉——无论前路如何,定要找到锦秋,她应该知道母后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