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淌进窗,落在桌角那袋拆开的薯片上,镀了层浅浅的金边。墨青揣着手走过来,指尖无意识地捻起一片薯片塞进嘴里,咔嚓一声脆响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我们三个穿越到这儿,算下来都两年多了。”他看着正低头给墨水缝补袖口的墨迹,又瞥了眼趴在旁边翻话本的墨水,含糊不清地问,“就守着这小院子,啃着薯片,真打算不回去了?”
墨迹穿针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眼里带着点笑意,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回去做什么?”他反问,语气轻描淡写,“别忘了,当初咱们仨可不是自愿走的,是搅乱了那边的天道秩序,回去就得挨雷劈,一道都少不了。”
墨水从话本里抬起头,接了句:“劈着疼。”
墨青被逗笑了,又塞了片薯片:“我不是怕疼,就是……偶尔也想看看那边的云。”
“这边的云也好看。”墨迹把缝好的袖口展平,语气认真起来,“你看这两年,咱们在这儿种地、摆摊,看着街坊邻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家有难处了搭把手,哪家办喜事了凑个热闹。这里没有神仙打架,没有天道规矩压着,百姓自己说了算,日子过得踏实。”
他拿起一片薯片,递到墨青手里:“你刚才吃的这薯片,是街口张婶家小儿子做的新品,特意送过来让咱们尝尝。在那边,能有这样的烟火气吗?”
墨青捏着薯片,没再说话。是啊,两年了,他们早已习惯了这里的清晨有卖豆浆的吆喝,傍晚有孩童追着晚霞跑,习惯了下雨时邻居会主动帮忙收衣裳,天冷了有人送来刚蒸好的馒头。这些琐碎的、温热的日常,是他们在原来那个被天道束缚的世界里,从未体会过的安稳。
墨水忽然凑过来,从袋子里抓了把薯片,往墨迹手里塞了几片:“留下,好。”
墨迹看着他,又看看墨青,笑了。窗外的阳光正好,薯片的咸香混着院子里月季的甜,空气里都是踏实的味道。回去?或许早就不是什么值得纠结的事了。比起那道悬在头顶的天雷,这里的人间烟火,才是最值得贪恋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