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守护

夜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窗纸上印着月光淡淡的痕。墨迹侧卧着，眉头却紧紧蹙起，呼吸也比平日里急促些，显然是坠入了不安稳的梦。

“别……别杀他……”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梦呓的模糊，却透着撕心裂肺的急切，“弟弟他不是故意的……他是被入魔的……”

睡在外侧的墨水被惊醒了，借着月光看向他，只见墨迹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嘴唇翕动着，像是在与人争执。

“都是天道逼的……”墨迹的声音发颤，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愤怒，“娘走了之后，我就只有这一个弟弟了……你们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墨水的心猛地一揪。他知道墨迹梦到了什么——是那些他们还在原来的世界，他刚堕入魔道时的日子。那时天道不容，正道追杀，是墨迹一次次挡在他身前，用散仙的修为护着他这个“魔弟”，哪怕被整个修仙界指责，也从未松过手。

“哥哥，我在呢。”墨水凑过去，轻轻握住墨迹冰凉的手，声音放得极柔，“没人能抢走我，我就在这儿。”

墨迹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却还是喃喃着：“别伤害他……求你们了……”

墨水俯下身，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我没事，哥哥，真的没事。你看，我好好的，就在你身边。”他一遍遍地轻声说着，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旁边的墨青也醒了，默默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留出更多空间。他看着墨迹痛苦的神情，又看看墨水眼底的心疼，没说话，只是轻轻拉过薄被，往两人身上盖了盖。

过了好一会儿，墨迹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眉头也舒展开，只是握着墨水的手，依旧没松开。墨水没动，就这么保持着姿势，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原来这位总是温和沉稳的哥哥，心里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恐惧，怕失去他的恐惧。

月光静静淌着，映着两人交握的手。梦里的挣扎还未散尽，可现实里的守护却实实在在。墨水在心里轻轻说：哥哥，别怕，以后不管是梦还是醒，我都不会再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