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梵从来不会说真话……”他知道,今晚的码头不会是陷阱那么简单。
三年前,他带着阿冥逃到江南时,阎梵曾说过:“你逃到哪,我就跟到哪。你躲进人间的灯火里,我就把你的影子钉在每盏灯下。”
现在,那句话成真了。
城南小学,傍晚六点三十分。
阿冥站在校门口,看着放学的人群渐渐散去,他今天没等林子安,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把柏油路染成血色,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他忽然停下脚步。
心脏一阵抽痛,仿佛有人用冰锥刺入胸膛。
“不对劲……”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皮肤下隐约浮现出一道漆黑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符咒。
“这是……爸爸的伤痕?”
记忆突然翻涌,他想起小时候,洛言抱着他站在天台上,“阿冥,记住这些灯光。以后你看到它们,就想到我们还活着。”
可现在,那些灯光像父亲的蛛网,将他们一点点缠住,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近。
阿冥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听见后颈传来一阵灼烧感,“别动!”
他猛然回头,看见车窗缓缓降下。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戴着墨镜,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洛先生托我来接小少爷回家。
阿冥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你……认识我爸爸?”*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按在方向盘上。下一秒,阿冥的脚下一空。
他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入车内,车门自动关闭,“带他去码头。”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阿冥死死抓住车门把手,指甲在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不要!”
城南码头,七点五十分。
洛言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防波堤尽头。 海风吹得他衣袂翻飞,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划破夜空。
他没有带武器,也没有叫任何人,“这不是谈判, 这是送死”
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阿冥已经上船,他很快会见到你。”
洛言猛地抬头.一艘黑色游艇正缓缓靠近码头。
甲板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黑色风衣猎猎作响,那不是阎梵……但洛言知道,他是阎梵的影子
“洛先生”男人走上甲板,声音平静,“阎帝让我转达一句话:“当年你欠下的债,总刻是要还的。”
洛言冷喝:“你带他来做什么?杀给我看?”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一挥,阿冥被两个黑衣人押上甲板。
他脸上满是泪痕,眼神惊恐,“爸爸!”
洛言的心猛地揪紧,阿冥的脖颈上,一道漆黑的印记正在缓缓浮现,“那是……冥族的烙印?”
“你终于发现了!”男人轻声说,“阿冥是冥族血脉,他的命契,早在你生下他时,就已经属于阎帝。”
洛言的瞳孔骤缩,“不可能!”
他记得那晚,他撕裂神骨灵脉,剜去半魂,只为斩断阎梵在他身上烙下的命契。
可当阿冥出生时,他才明白,“阎梵早已在冥界设下陷阱,将命契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你逃了三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男人一步步走近,“可你儿子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觉醒,都在阎帝的掌控之中。”
洛言猛地冲向阿冥,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拦住.“别动。”
他咬牙,看着阿冥被黑衣人拖走,“阿冥!”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洛言的背影,忽然轻笑:“阎帝说,他想让你亲自看着,“你儿子,是如何成为他新的傀儡。”
码头深处
阿冥被绑在一间昏暗的舱室里,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锁链。
“放开我!”
舱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那是……阎梵?”
不,不是
可当他抬起头时,阿冥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那双眼睛……”
漆黑如渊,盛满偏执与占有欲,那是阎梵的影子。
“小殿下!”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很快就会明白……你逃不到哪里去。你爸爸的命,是阎帝的。你的命,也是。”
阿冥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他,“我不怕你!”
男人笑了,“好,很好。”
他抬起手,一道黑光闪过,阿冥的意识瞬间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