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的阎梵,他的周身那看似濒临崩溃的冥力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混乱且溢散的崩解气息,而是以一种近乎恐怖的效率向内坍缩、凝聚
他背上那些深可见骨的暗金色裂痕并非愈合,而是变成了某种汲取能量的疯狂通道,整个沸腾混乱的镜海之力。
乃至那些诡异飞行器射来的纯白能量光束,都被他强行拉扯、吞噬进那深渊般的裂痕之中。
他的身体成为了一个更加可怕的黑洞,“亮出爪子?”阎梵的声音变了,不再有丝毫虚弱,而是浸透了某种古老而冰冷的威严,带着一丝戏谑的残忍,“谁允许的?”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洛言,只是随意地抬起那只并未被金色血液沾染的左手,对着前方那数架再次袭来的梭形飞行器,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光爆。
那几架流线型、科技感十足的飞行器,就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握住的脆弱玩具,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瞬间被压缩、坍缩成了拳头大小。
冒着电火花的金属废料,然后无声无息地湮灭成最基本的粒子,消散在混沌能量流中。
轻松写意,仿佛只是拂去了肩上的尘埃。洛言握着那柄冰冷与炽热交织的长弓,僵在原地。
脑海中那第三方强行灌注,关于敌人弱点的精密数据流,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徒劳。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与知识都苍白无力, 阎梵缓缓转过身……
他依旧满身伤痕,金色的血液仍在流淌,但那不再是无力的证明,反而像是一种狰狞的装饰,衬托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
终于不再有丝毫伪装的绝对掌控,“之前的苦战、濒危,竟全是演给他看的一出戏!”
“这点来自星海废墟的破烂,也配让我狼狈?”他唇角勾着冰冷的弧度,目光落在洛言手中的长弓上。
那由第三方力量和洛言神力结合诞生的造物,让他眼底的暗色更加汹涌,“倒是你……总能让一些不自量力的虫子,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他的视线如同实质,缠绕上洛言的手腕,那枚银色的符文瞬间变得滚烫,甚至发出了细微,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涌入洛言脑海的数据流被一股更加蛮横的力量强行截断、碾碎!
“呃!”洛言闷哼一声,感觉神魂像是被狠狠撕裂了一下,那冰冷的知识灌输瞬间消失,只剩下那柄长弓依旧存在,却仿佛失去了某种核心的驱动,变得有些滞涩。
“喜欢这玩具?”阎梵一步步走来,踏过混沌的能量乱流,如同行走在自己的后花园。
他每靠近一步,洛言周身的压力就倍增一分,刚刚恢复的力量被压制得几乎无法流动。
“可惜,沾染了别人的味道。”阎梵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极度不悦的占有欲。
他伸出手指,并未触碰长弓,而是隔空轻轻一点。
嗡!
洛言手中的长弓剧烈震颤,表面流淌的液态金属光泽和金色神焰如同被污染般,迅速被一种浓郁,带着阎梵气息的漆黑冥力覆盖、侵蚀。
长弓发出哀鸣,形态变得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崩解。
第三方赋予的武器,正在被他以最直接的方式抹去痕迹,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不过没关系……”阎梵的手指终于落下,却不是抓住长弓,而是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洛言的下巴。
强迫他看着自己那双深不见底、充满了扭曲满足感的眼眸,“你为我出手的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他的指腹摩挲着洛言唇角残留的金色血迹,眼神痴迷而黑暗,“虽然弱小得可怜,但……很甜。”
殿外的混沌裂口开始剧烈震荡,那巨大的蜂巢母舰似乎察觉到了目标的异常,所有复眼传感器疯狂闪烁,一股远超之前的能量正在其内部凝聚,锁定了阎梵!
阎梵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只是看着洛言,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游戏时间结束了!”他低声宣布,如同下达神谕,另一只手随意地向后一挥。
一道纯粹的、极致的黑暗自他掌心涌出,并非能量冲击,而更像是一种“规则”的抹除。
那巨大的来自未知星海的蜂巢母舰,连同其周围所有的混沌能量、空间裂口,就像是被一块无限大的橡皮擦从现实中彻底擦去了一般,无声无息,没有留下任何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殿外,瞬间恢复了冥宫走廊原有的模样,仿佛之前的惊天大战从未发生。只有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波,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绝对的、令人绝望的实力碾压。
洛言的心沉入了冰窖,他彻底明白了,自己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抉择,甚至那第三方的介入,从头到尾,都未曾脱离这个疯子的掌控。
阎梵只是借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演了一场戏,逼出了他的反应,然后……欣然收网。
阎梵收回手,满意地看着洛言眼中最后一丝侥幸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沉重且认命般的死寂。
他指尖微微用力,将那柄被冥力污染覆盖、几乎失去原貌的长弓从洛言无力松开的手中取下,随意丢在一旁。长弓落在冰冷的地面,发出一声轻响,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然后,他打横抱起了洛言。
动作不容抗拒,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绝对强势。
“看够了戏,也该清理一下老鼠了……”他抱着洛言,向着寝殿深处走去,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至于你……”
他低下头,唇瓣几乎贴着洛言的耳廓,气息冰冷而灼热。
“我们该好好算一算,你刚才……试图逃离,以及,弄伤自己来冲击囚笼的这笔账了。”
“还有,谁允许你……为别人亮出爪子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最沉重的枷锁,再次层层叠叠地锁定了洛言刚刚获得片刻自由的身与心。
新一轮的、更加令人绝望的“软禁”,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洛言清楚地知道,不会有任何侥幸,不会有任何外援。
他面对的,是一个从未真正显露过全部獠牙,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