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生息之间”失去了线性流动的意义,只剩下能量循环往复的单调脉搏。
洛言被禁锢在那张华丽的琉璃王座上,暗金色的藤蔓如同温柔的镣铐,持续不断地将精纯却带着强烈占有印记的冥力注入他的体内。
修复在持续,力量在缓慢恢复,甚至比以往更加充盈。
但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被迫与整个空间、与远处那个疯子的韵律同步。
这种感觉比冰冷的地牢更令人窒息,仿佛他的生命本身,都被重新编辑,打上了无法磨灭的归属烙印。
他试图封闭神识,拒绝去感知那无处不在,属于阎梵的力量波动,但毫无用处。
那韵律直接作用于他的神魂本源,温柔而霸道地提醒着他——他已被彻底纳入对方的生命体系,无从割裂。
不知过了多久,那恒定流淌的能量微微一滞。禁锢着他的藤蔓轻微松动,不再是完全的强制固定,而是化作一种引导的力量,轻柔地牵引着他,从王座上站起身。
洛言脚步有些虚浮,并非无力,而是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有限自由”感到极度的不适和警惕。
他看向那面合拢的琉璃墙壁,它无声地滑开,露出了外面中央卵舱的景象。
阿冥依旧安静地悬浮在淡金色的液体中,睡得安宁,心口的镜痕平稳发光……而阎梵,就站在卵舱旁。
他换了一身装束,并非平日那身威压沉重的冥主黑袍,而是一件裁剪合体、线条利落的暗银色长袍。
衣襟袖口绣着繁复的幽蓝色冥纹,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禁欲般的精密感。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不断变换形态的银色金属晶片,“与之前嵌入黑曜石榻,以及试图引导洛言的那枚符文同源……”
看到洛言走出来,他抬起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疯狂,也没有绝对的冰冷威压,而是一种……近乎冷静的审视,仿佛一位顶尖的工程师在打量自己最完美也最复杂的造物。
“恢复得不错……”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比预计快了百分之七点三”
他手中的银色晶片投射出一片光幕,上面快速滚动着洛言的身体数据:“神力活性、神魂稳定度、与生息之间的同步率……详尽到令人发指。”
“看来,协同调律比强制禁锢更有效”他得出结论,指尖轻点,光幕消散。
那枚银色晶片在他指间化为齑粉,仿佛一个无用的实验样本被随手处理掉。
洛言的心沉了下去,他明白了。之前第三方的介入,那场“危机”,甚至他最后的反抗与选择……全都成了这个男人验证其“驯养”方案的测试数据。
阎梵走向他,步伐从容。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施加肢体上的控制,而是在洛言面前一步之遥处停下。一股无形的力场散开,并非压迫,而是……引导。
“过来……”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洛言的身体先于意志做出了反应,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并非被强行拖拽。
而是周遭的能量流动、空间的规则,都在无声地推动他,走向那个男人预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