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我的世界崩塌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清晨,父亲接下了一个B级护送任务。临行前,他像往常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承诺回来时会给我带集市上卖的糖苹果。母亲站在门口,微笑着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
三天后,只有母亲的影子摇摇晃晃地出现在家门口。
我永远记得那一刻——母亲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右手紧握着一枚染血的宇智波族徽。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父亲呢?"我听见自己稚嫩的声音在颤抖。
母亲跪倒在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她身上的血腥味和泪水一起浸透了我的衣服。不需要回答,我已经明白了。
春日一族的小院里挤满了人。宇智波田岛带着几名上忍站在院子中央,面色阴沉地听着生还者的汇报。
"...千手一族埋伏了车队...春日队长为了掩护我们撤退...最后用了自爆忍术..."那名忍者声音哽咽,"他救了所有人...包括宇智波的使者..."
我蜷缩在角落,紧紧攥着父亲最后留下的护额。前世二十多年的记忆和今生七年的情感在胸腔里撕扯。理智告诉我,在这个战乱年代,忍者牺牲是常态;但情感却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我所有的防线。
"美代子的伤势如何?"田岛突然问道。
医疗忍者摇摇头:"查克拉经络受损严重,右手无法再结印...恐怕..."
田岛的目光扫过院子,最后落在我身上。那双写轮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冷静的评估。我下意识挺直了背脊,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
"春日青恋,"他叫我的全名,"听说你的火遁天赋不错。"
我点点头,喉咙紧得发不出声音。
田岛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展示一下。"
院子里的宇智波族人自动让出一片空地。我知道这是考验——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只是宇智波族长对我们母女的一丝兴趣。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深吸一口气,我结出巳-未-申-亥-午-寅的印式。
"火遁·燎原散!"
火焰从我口中喷出,在空中分散成数百朵细小的火花,如萤火虫般在暮色中闪烁。但与以往不同,这次我加入了新的变化——火花在落地前突然转向,划出优美的弧线汇聚成一只火鸟的形状,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院子里一片寂静。几名宇智波上忍交换着惊讶的眼神。
"形态变化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田岛低声自语,随后做出决定,"从今天起,你们母女搬到宇智波族地居住。美代子可以在后勤部工作,至于你..."他的写轮眼微微转动,"每周五天,和宇智波的孩子一起训练。"
这比我想象的更好。搬进宇智波族地意味着相对的安全和更好的资源,而训练机会更是无价之宝。我深深鞠躬:"谢谢族长大人。"
田岛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话:"别让我失望,你父亲的血脉值得更好的归宿。"
当晚,我们搬进了宇智波大宅外围的一个小院落。比原来的家大不少,但空荡荡的。母亲吃了药早早睡下,我坐在新房间的窗边,望着陌生的星空。
父亲走了。这个认知终于重重砸在心上。虽然带着前世记忆,但这七年来,父亲笨拙的关爱、粗糙的大手、训练时认真的眼神...所有这些温暖都是真实的。而现在,只剩下一枚染血的护额。
眼泪无声地滑落。我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在这个世界,软弱是奢侈品。
"喂,你就是今天那个用火遁的小鬼?"
一个傲慢的童声从窗外传来。我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宇智波斑站在窗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脸不耐烦。
"斑...少爷?"我慌忙擦干眼泪,不确定该如何称呼他。
他皱了皱眉:"叫我斑就行。"然后上下打量我,"你的火遁,有点意思。谁教的?"
"自学的。"我老实回答,"看父亲练习时琢磨出来的。"
斑的眼睛微微睁大:"自学?"他跳上窗台,直接坐在我面前,"再做一次那个术。"
近距离看,七岁的斑已经有了日后俊美的轮廓,但脸颊还带着婴儿肥,黑发倔强地翘着,活像只炸毛的小猫。我忍住想笑的冲动,认真结印,再次施展燎原散。
斑盯着火焰的轨迹,突然伸手截住一朵火花。那火花在他掌心旋转了几秒才熄灭。
"温度比普通火遁低,但持续时间更长..."他喃喃自语,然后锐利地看向我,"为什么这样设计?"
"高温火焰消耗大,不适合持久战。"我解释道,"分散的小火花可以覆盖更大范围,干扰敌人视线,而且..."我犹豫了一下,"可以控制它们二次聚拢,出其不意。"
斑的眼睛亮了起来:"聪明的做法。明天训练场,我要再看你的结印细节。"说完,他跳下窗台准备离开。
"斑!"我叫住他,"谢谢你...来看我。"
他背对着我,肩膀微微僵硬:"别误会,我只是对你的忍术感兴趣。"停顿片刻,他又补充,"...节哀。"
月光下,我看着那个小小的骄傲背影远去,胸口泛起一丝暖意。原来这个时期的斑,还会为安慰人而别扭啊。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母亲在后勤部负责整理卷轴,虽然右手残疾,但她精通的封印理论依然有价值。而我则开始了与宇智波孩子们的共同训练。
宇智波一族排外是出了名的。作为外族人,我遭到了各种刁难和孤立。但前世的社会经验让我懂得如何应对——保持低调但不容欺辱,适当展示实力但不抢风头。
"那个春日家的丫头又来了。"
"听说她父亲是自爆死的,真惨。"
"哼,外族人学什么火遁..."
训练场上,窃窃私语不断。我假装没听见,专心练习基础手里剑。突然,一枚手里剑朝我后心飞来——角度刁钻,明显是故意的。
我头也不回,反手掷出一枚手里剑,两枚金属在空中相撞,擦出火花。
"漂亮的反击。"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见一个和斑有七分像但更温和的男孩站在不远处,"我是泉奈,斑的弟弟。"
宇智波泉奈——未来斑最珍视的人,也是他堕入黑暗的导火索之一。我礼貌地点头:"春日青恋。"
"斑哥哥说你很擅长火遁,"泉奈好奇地问,"能教我吗?我总控制不好查克拉量..."
我眨了眨眼。泉奈主动搭话?这可是意外之喜。如果能和泉奈建立友谊,就等于有了接近斑的正当理由。
"当然可以。"我微笑着点头,"先从查克拉控制开始..."
就这样,我和泉奈成了朋友。通过他,我逐渐获得了更多接触宇智波高级训练的机会,甚至偶尔能旁观斑的私人练习。
斑是个苛刻的老师,对我和泉奈都一视同仁地严厉。但在他挑剔的话语背后,我能感觉到他对忍术纯粹的热爱和追求。
"不对!手腕角度再低五度!"
"查克拉输出太浪费了!"
"这种程度就想打败千手?"
但每当我提出一个新颖的忍术思路,斑的眼睛就会亮起来,然后拉着我反复试验。我们花了整整两周时间改良燎原散,最终创造出可以二次控制的"火遁·百花缭乱"。
"你的想法...很特别。"一天训练后,斑难得地评价道,"不像传统宇智波火遁追求一击必杀,而是更注重控制和变化。"
我擦着额头的汗水,半真半假地回答:"因为我没有写轮眼啊,只能靠技巧弥补。"
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写轮眼不是万能的。千手一族没有写轮眼,但柱间..."他猛地住口,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柱间?他已经认识千手柱间了?按照原著,他们应该是在河流边相遇的。我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失言,转而讨论起忍术结印的优化。
一个月后,千手一族突袭了宇智波族地边缘的物资仓库。
那天我和泉奈正在附近的训练场练习。听到警报声,泉奈立刻要赶去支援,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虽然按规定,外族人不必参与宇智波的防御战。
我们赶到时,战斗已经白热化。五名千手中忍正在围攻两名宇智波下忍,周围还有几名伤员。
"泉奈少爷!快回去!"一名宇智波上忍大喊。
但已经晚了。一名千手忍者发现了我们,抬手就是一片水箭:"宇智波的崽子!"
"水遁·水霰弹!"
数十枚高压水箭呼啸而来。泉奈仓促结印,但只来得及放出一个小火球。我本能地冲到他前面,双手飞速结印。
"火遁·百花缭乱!"
火焰从我掌心喷涌而出,却在空中绽放成数百朵旋转的火花,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水箭撞上火幕,蒸发出大量水雾。
"什么鬼忍术?"千手忍者惊愕地瞪大眼睛。
我没给他反应时间,控制火花突然聚拢,形成一条火鞭抽向他的胸口。那人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青恋!小心后面!"泉奈大喊。
我猛地回头,看见另一名千手忍者手持苦无朝我刺来。距离太近,来不及结印了——
一道黑影闪过,千手忍者被一脚踹飞。斑挡在我面前,双眼已经变成猩红的一勾玉写轮眼。
"退下,"他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这不是外族人该参与的战斗。"
但他说这话时,已经有三名千手忍者包围了我们。斑和泉奈背靠背站立,我则被护在中间。
"哥,青恋的火遁可以配合我们。"泉奈低声道。
斑犹豫了一瞬,点头:"听我指挥。"
接下来的战斗像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斑和泉奈负责主攻,我的火遁则填补他们的防御空隙。百花缭乱的特性完美弥补了宇智波火遁灵活性不足的缺点。
当最后一名千手忍者倒下时,斑转身盯着我,写轮眼缓缓转动:"你救了泉奈。"
这不是疑问句。我喘着气点头,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在渗血。
斑突然伸手,用拇指擦去我脸上的烟灰:"你的忍术...很有用。"他顿了顿,像是挣扎了一下,终于说出口,"谢谢。"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赢得了宇智波斑的初步认可。不是作为外族的怜悯对象,而是作为一个有价值的忍者。
当晚,田岛召见了我。
"春日青恋,"他坐在高位上,声音听不出喜怒,"今天你擅自参与了宇智波的战斗。"
我跪坐在下首,额头触地:"我知错,族长大人。但泉奈少爷有危险,我不能袖手旁观。"
田岛沉默良久,突然问:"你的火遁,和谁学的?"
"大部分是自创,"我老实回答,"参考了父亲的技巧和一些...直觉。"
"直觉?"田岛冷笑一声,"那种精确的查克拉控制不是靠直觉能做到的。"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抬起头。"
我顺从地抬头,对上他那双三勾玉写轮眼。一瞬间,我感到一股冰冷的查克拉侵入我的意识。我本能地筑起精神屏障——前世学过的冥想技巧意外地派上了用场。
田岛微微挑眉:"有趣的精神防御...不是忍术,却有效。"他收回目光,"从明天起,你可以接触宇智波的中级火遁卷轴。但记住——"他的声音骤然变冷,"永远不要背叛宇智波,否则你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庇护将一文不值。"
"我明白,族长大人。"
走出族长宅邸,月光下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斑靠在院墙上,似乎在等人。
"族长怎么说?"他开门见山地问。
"允许我学习中级火遁。"我回答,然后犹豫了一下,"斑...为什么帮我?"
斑望着月亮,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泉奈是我最重要的弟弟。你救了他,这是...回报。"
我笑了:"那我该多救他几次?"
斑愣了一下,竟然也微微勾起嘴角:"白痴。战场上别逞能,下次我可不会救你。"
但我们都清楚,这不是真话。某种微妙的联系在今夜建立起来。我,一个穿越者,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有了真实的归属感。
回到小院,母亲已经睡了。我轻手轻脚地爬上屋顶,望着宇智波族地的夜景。点点灯火中,我能分辨出斑家的位置。
七岁的宇智波斑,骄傲又别扭,但已经有了守护重要之人的觉悟。而我,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划入了他的"重要之人"范围。
夜风吹拂,我轻轻哼起前世的歌谣。袅袅炊烟升起,我的新生活,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