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回来那天,天气格外好。阳光透过机场的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她带着笑意的脸上,比三年前离开时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明媚的从容。
“哥!”林薇拖着行李箱跑过来,一把抱住林砚,声音里满是雀跃,“我好想你!”
“回来就好。”林砚拍了拍她的背,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这几年让她一个人在国外担惊受怕,他始终觉得亏欠。
“这位就是沈先生吧?”林薇松开林砚,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沈烬,眼睛弯成了月牙,“哥跟我提过你好多回啦,说你帮了我们家很大的忙。”
沈烬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朝她点了点头:“路上累了吧?车在外面等着。”
回去的车上,林薇叽叽喳喳地说着在瑞士的趣事,从学校的樱花树讲到街角的咖啡馆,话里话外却总绕着林砚和沈烬——她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瞥见林砚无名指上的银戒,抿着嘴偷偷笑。
林砚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别乱看。”
“我才没乱看呢。”林薇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哥,你终于找到能照顾你的人啦,我真为你高兴。”
林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软乎乎地撞了一下,喉结轻轻动了动,没再说话,只是指尖和沈烬的交握又紧了紧。沈烬感受到他的动作,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绿眸里漾着浅浅的笑意。
城郊的别墅早就收拾妥当了。张妈炖了林薇小时候最爱喝的莲子羹,林薇捧着碗小口喝着,眼睛却在别墅里转来转去:“这地方真好看,比我在瑞士住的公寓舒服多啦。”
“喜欢就多住些日子。”沈烬坐在一旁翻着文件,闻言随口接了句,“林氏那边刚起步,你哥忙,你陪他住几天也好。”
林薇立刻点头:“好呀好呀!正好我还能帮哥看看文件呢,我在学校选修过商业管理的!”
林砚无奈地笑了笑:“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接下来的几天,林薇倒真没闲着。她跟着林砚去林氏转了两圈,凭着在国外学的东西,竟真帮着梳理出不少流程上的小问题;晚上回了别墅,就拉着张妈学做点心,烤焦的曲奇饼堆了满满一盘子,却笑得格外开心。
这天傍晚,林砚和沈烬从公司回来,刚进门就闻到一股甜香。林薇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出炉的蔓越莓饼干:“快尝尝!这次肯定没烤焦!”
沈烬拿起一块尝了尝,点了点头:“进步很大。”
林薇立刻得意地看向林砚:“哥你看!沈先生都夸我了!”
林砚笑着拿起一块,饼干的甜香在舌尖散开,暖得人心头发软。他抬眼看向沈烬,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夕阳的光从落地窗斜斜照进来,落在沈烬的绿眸里,像盛着碎金的湖,温柔得不像话。
晚上林薇早早回房睡了。林砚和沈烬坐在花园里的藤椅上,手里各端着一杯温水。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传来几声虫鸣,安静得让人安心。
“林氏的新工厂审批下来了。”林砚轻声说,“下月初就能开工。”
“嗯,我让许曼把设备供应商的资料发你邮箱了。”沈烬应着,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对了,下周有个慈善晚宴,一起去?”
林砚愣了愣:“我们去?”
“怎么,不想去?”沈烬挑眉,“正好让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林氏现在有我撑腰,省得总有些不长眼的来烦你。”
林砚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忽然笑了:“好啊。”
他以前最怕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总觉得那些虚伪的笑靥背后全是算计;可现在身边有了沈烬,竟莫名生出几分底气——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怕。
慈善晚宴那天,林砚穿了件米白色的西装,沈烬则是一身黑色西装,两人并肩走进宴会厅时,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人惊讶,有人探究,但更多的是带着善意的笑意——沈烬这几个月把沈氏打理得井井有条,又帮着林氏起死回生,早就没人敢再拿当年的事做文章。
“林先生,沈总,久仰。”有相熟的企业家过来打招呼,笑着朝两人举了举杯,“早就听说两位关系匪浅,今日一见,果然是天造地设。”
林砚脸上微微发烫,沈烬却坦然地揽住他的肩膀,语气自然:“多谢。”
晚宴过半时,林砚去露台透气。晚风微凉,吹散了几分酒意。他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灯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在想什么?”沈烬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他。
“在想……”林砚顿了顿,声音很轻,“以前总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耗在复仇上了,没想过还能有现在这样的日子。”
“以后会更好。”沈烬低头,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温柔而坚定,“林氏会越来越好,我们也会越来越好。”
林砚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宴会厅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沈烬的绿眸里,亮得像揉碎了的星辰。他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沈烬的唇。
这个吻很轻,却带着千言万语的珍重。
曾经的仇恨像冬日的积雪,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融;如今心头剩下的,是暖阳般的安稳,和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远处的音乐还在继续,近处的心跳清晰可闻。林砚靠在沈烬的怀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觉得——那些走过的黑暗,或许都是为了此刻的光明。
余生还长,有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