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活动后的第三个月，杭末接到林沐霄的电话，声音带着罕见的疲惫：“周子昂训练时韧带撕裂了，可能要放弃比赛……”
杭末赶到医院时，元泽和姜尘已经在了。周子昂躺在病床上，膝盖缠着厚厚的纱布，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床头柜上还放着市运会的报名表。
“医生说至少要休养半年，”林沐霄的声音沙哑，“这孩子跟我当年一样倔，非要带伤训练，结果……”
元泽把保温杯递过去：“别自责，谁年轻时候没犯过傻？我当年为了赢篮球赛，崴了脚还上场，结果输得更惨。”
姜尘翻开周子昂的训练日志，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配速、心率，最后一页写着：“想成为林沐霄学长那样的运动员，不辜负夜跑队的期望。”他叹了口气：“太想证明自己了，跟当年的我们一样。”
杭末坐在床边，看着周子昂的眼睛：“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能坚持下来吗？不是因为从不受伤，是受伤后，有人帮我贴肌效贴，有人陪我慢走，有人告诉我‘慢慢来’。”
他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个东西——是当年苏晓晓给他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林沐霄帮崴脚的元泽拉伸，姜尘在旁边递水，杭末举着相机，笑得一脸灿烂。“你看，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人在跑。”
周子昂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笔记本上：“我怕……怕大家失望。”
“没人会失望，”林沐霄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当年周航对他那样，“真正的勇气不是不受伤，是受伤后还愿意重新站起来。等你好了，我们陪你从一公里开始跑，慢慢找感觉。”
那天晚上，四个中年男人挤在医院的走廊里，分享着各自的“受伤史”——杭末画图时得了腱鞘炎，元泽陪客户喝酒伤了胃，姜尘开家长会时被调皮学生撞断过眼镜，林沐霄运动员生涯里的韧带撕裂比周子昂的还严重。
“其实啊，”元泽喝了口枸杞水，“人生就像长跑，谁还没个踉跄的时候？关键是身边有扶你的人。”
杭末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高中时那个雪夜，他们四个挤在看台上商量《十约十禁》，风把纸页吹得哗啦响，却吹不散眼里的光。有些东西，真的从来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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