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那天,杭末把MP3放进印着校徽的毕业纪念箱。耳机线被他仔细缠成8字结,和《十约十禁》的复印件、越野赛奖牌放在一起。箱子最底层,压着本密码本,每页都记着不同的歌单:
“2019.11.15 校运会前:《追梦赤子心》+《奥林匹克鼓号曲》,最后一百米切到140BPM”
“2020.3.20 元泽数学考砸:《平凡之路》循环,陪他走了七圈”
“2020.6.1 森林公园:《槐花雨》(苏晓晓分享的纯音乐),下坡时步频60”
十年后的同学聚会上,元泽突然从包里掏出个旧MP3:“猜猜我这有什么?”按下播放键,涅槃乐队的嘶吼炸响在包厢里,惊得姜尘差点打翻茶杯。
“你还留着?”杭末的手指抚过掉漆的外壳,突然摸到背面刻着的小字——是当年用圆规尖刻的“302”。
“林沐霄去年整理旧物时发现的,”元泽笑着调大音量,“他说这是咱们队的‘启动音’。”
包厢外的走廊里,林沐霄正给苏晓晓看手机里的照片:新一代夜跑队员戴着统一的无线耳机,在刻有《十约十禁》的石碑前合影。照片角落,有个扎马尾的女生正把耳机分给队友,动作像极了当年的杭末。
“其实有线的更好,”杭末突然说,“能感觉到彼此的节奏。”
姜尘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我儿子说这叫‘物理连接’,比蓝牙有温度。”
聚会散场时,杭末把那根修过无数次的耳机线塞进包里。夜风穿过老校门,带着操场塑胶的味道,他仿佛又听见少年们的脚步声,混着耳机里的摇滚乐,在月光下织成一张网,兜住了所有没说出口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