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县郊外的工坊里，工匠们围着一炉炽热的熔浆屏息凝神。
“成了！”
随着一声欢呼，晶莹剔透的“琉璃”被缓缓取出，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陈默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透明晶体，嘴角微微上扬。
“大人，这……真是宝贝？”
工匠头子老赵搓着手，眼睛发亮。
“当然。”
陈默一本正经。
“此乃天山冰晶，千年难遇的稀世珍宝。”
周闯在一旁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三日后，金陵城最大的珠宝行“聚宝轩”前，人潮涌动。
一块拳头大小的“冰晶”被摆在锦缎上，标价五千两银子。
“诸位！此乃西域进贡的情比金坚钻，佩戴者可保姻缘美满，福寿绵长。”
掌柜的声情并茂，指着旁边精心设计的画册，
上面画着一对璧人，男子赠女子“冰晶”，女子感动落泪。
配词：“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围观的人群中，几个世家公子眼睛都直了。
“我要了！”
世家小少爷挤上前。
“给我包十颗！下月我大婚用！”
皇宫，御书房。
萧睿看着眼前一人高的“冰晶屏风”，眼角抽搐。
“陈默。”
皇帝敲了敲通透的屏风。
“你管这叫钻石？”
陈默面不改色：“陛下，此乃‘昆仑神钻’，万年凝结而成……”
“放屁！”
萧睿笑骂。
“这不就是玻璃吗？！”
陈默眨眨眼。
“陛下圣明。但满朝文武，除了您，谁认得出来？”
萧睿沉默片刻，突然大笑。
“好小子！比蒋光头会做生意！”
他大手一挥。
“来人！把这神钻屏风摆到太极殿去！让那群老顽固开开眼！”
一个月后，“冰晶”风靡金陵。
世家小姐们以佩戴“冰晶钗”为荣，富商们争相购买“镇宅神钻”。
最绝的是，陈默还搞了个“分期付款”。
“刘员外，这颗百年好合钻原价八千两，您首付三成，剩余分三年还清即可！”
刘员外感动得热泪盈眶
“陈大人真是体恤民情啊！”
周闯在账房后头笑得直打滚。
东宫，萧景琰拿着颗“冰晶”把玩。
“老默，你这招太损了！
今早赵老头还跟我炫耀，说他花三千两买了颗辟邪钻。”
陈默淡定喝茶。
“殿下要不要也投资？现在入股，分红五五开。”
太子眼睛一亮。
“怎么操作？”
“简单。”
陈默掏出一叠契书。
“您只需在早朝时“不小心”露出袖中的冰晶串珠……”
谢蘅突然插话。
“再让《金陵小报》写篇《太子殿下与神秘宝钻不得不说的故事》。”
萧景琰：“……”
然而，好景不长。
这日，陈默正在工坊视察，突然接到急报
“大人！不好了，郑家派人去西域查‘冰晶’的来历了！”
陈默眉头一皱，随即轻笑。
“无妨。”
他转身对工匠道：“从今日起，所有‘冰晶’刻上永和御制的印。”
周闯不解。
“大人，这是？”
“既然要骗，就骗个大的。”
陈默眯起眼。
“让陛下再下一道手谕，就说此物乃皇家秘宝，私查者以窥探宫禁论处！”
翌日，圣旨出。
“天山冰晶乃太祖所遗国宝，私贩者流放，私探者斩。”
世家连夜把买的“冰晶”供到了祠堂。
御花园，皇帝看着新送来的“冰晶龙雕”，笑得直拍大腿。
“陈默啊陈默，你这空手套白狼的功夫，厉害啊。”
陈默微笑。
“陛下过奖。不过……”
他压低声音。
“赚的银子，七成已转入边军火铳营的密账。”
萧睿挑眉。
“剩下三成？”
“一成归福宁县库，两成……”
陈默轻咳一声。
“被太子殿下借去建赛马场了。”
皇帝扶额：“这败家子……”
三月后，当第一支装备精良的火铳营在北方大破胡骑。
金陵城的贵妇们还在为“冰晶”的成色攀比不休。
而那位小少爷成亲那日，新娘佩戴的“百年好合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谁也不知道，那不过是福宁工坊量产的一批玻璃罢了。
……
金陵城郊外，一片荒地被圈了起来。
工部侍郎郑成仁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工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陈大人，你这是要建什么？”
陈默拍了拍手上的图纸。
“皇家职业技术学校。”
“职……什么？”
“就是教人种地，打铁，盖房子，算账的地方。”
陈默指了指远处正在挖地基的工匠。
“毕业直接分配去工部，户部，将作监。”
郑成仁脸都绿了。
“荒唐！工匠贱籍，岂能入朝为官？！”
陈默笑眯眯地掏出一卷黄绢。
“陛下手谕，郑大人要看看吗？”
一个月后，技校招生告示贴满金陵。
【皇家职业技术学校首期招生】
免科举录用！免学费！包食宿！
招生条件：
1. 工农子弟优先
2. 入学考农耕/工匠基础（任选一科）
3. 不识字的可先上识字班
告示前挤满了人，一个赤脚少年拽着告示角结结巴巴地念：“毕、毕业生……直接……当官？”
旁边穿绸衫的世家子弟冷笑。
“贱民也想做官？笑话！”
赤脚少年突然指向告示最下方一行小字。
“特别说明：世家子弟报考需加试犁地或打铁实操。”
世家子弟：“……”
技校工地，陈默正在验收校舍。
“宿舍按四人间设计，每间带独立洗漱空间。”
工匠指着图纸。
“教学楼前挖了个人工湖，湖边种满桃树，您说的公园式校区。”
萧景琰蹲在房梁上啃西瓜。
“老默，你这比国子监还气派啊！”
“不止。”
陈默翻开规划图。
“东区是农学院，有试验田二十亩；西区是工学院，配熔炉三座；北区是医学院，尸体解剖室都建好了……”
太子一口西瓜喷出来。
“尸体？！”
“惠民医馆赞助的。”
陈默面不改色。
“都是无人认领的死刑犯，签了捐献文书的。”
萧景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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