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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无声守望

晨星长明

重症监护室外的时间,被拉长成粘稠的琥珀。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是唯一的刻度,冰冷地丈量着生死边缘的漫长等待。

观察窗内,惨白的灯光下,马嘉祺静静地躺着,像一尊被精密仪器供奉的脆弱瓷器。ECMO(体外膜肺氧合)的管道如同银色的藤蔓,缠绕着他苍白的手臂和胸膛,连接着旁边那台发出低沉嗡鸣的机器,将暗红的血液抽出、氧合、再泵回他冰冷的身体。心电监护仪上,代表心跳的绿色线条微弱却顽强地起伏着,每一次微小的波动,都牵动着窗外人的心弦。

丁程鑫站在窗前,几乎与玻璃融为一体。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深灰色高领毛衣,身形挺拔而沉默,只有微微抵在冰凉玻璃上的指尖,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的目光穿透阻隔,如同无形的丝线,牢牢系在病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那目光深沉似海,里面翻涌着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劫后余生的庆幸如同退潮后裸露的礁石,沉重地压在心底;无边无际的心疼如同细密的针,反复刺穿着他的神经;更深处,是磐石般不移的守护意志,如同沉默的灯塔,在死亡的暗礁旁固执地亮着。他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站在那里,用自己全部的存在,筑起一道无声的屏障。他守的不仅是马嘉祺的命,更是他们之间那份穿透阴谋、跨越生死的信任与羁绊。

刘耀文靠在稍远处的墙壁上,双臂环抱,如同沉默的雕塑。作战服上的血污已经干涸成暗褐色的印记,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化不开的冷硬。他的视线偶尔掠过玻璃窗内马嘉祺微弱起伏的胸口,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又被更深的警惕覆盖。大部分时间,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警惕地扫视着走廊的每一个角落,扫过偶尔经过的医护人员,扫过安全出口的指示灯,最后,总会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审视,落在那张缩在走廊尽头长椅上的身影上。

宋亚轩蜷在那张冰冷的金属长椅上,像一只被雨淋透、找不到归巢的雏鸟。他洗去了血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却洗不去眉宇间浓重的疲惫和仿佛刻入骨髓的苍白。他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下巴抵着膝盖,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瓷砖冰冷的接缝。手腕上那条被反复冲洗、却依旧残留着淡淡血痕的彩色石子手链,像一道沉重的枷锁,紧紧缠绕着他。每一次观察窗内仪器发出的细微警报声即使是正常的波动,都让他单薄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缩一下。

巨大的负罪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无时无刻不在淹没他。他不敢靠近那扇窗,不敢看丁程鑫沉静守护的背影,更不敢迎上刘耀文那双充满了审视、怀疑和尚未消散怒意的眼睛。他把自己缩在角落,像一个等待着最终审判、却又被巨大的恐惧和茫然攫住的囚徒。刘耀文每一次扫过来的、带着实质压力的目光,都让他如芒在背,那无形的审视像冰冷的鞭子,抽打着他无处遁形的灵魂。

走廊另一头,李天泽的病房门紧闭着。

病房内,光线被调得很暗。李天泽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手术后的惨淡,多了几分活气。他同样连接着心电监护,但身上没有ECMO那样沉重的负担。氧气面罩下,他的呼吸微弱却均匀。床边,敖子逸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他换了干净的衣服,脸上的血污和泪痕也已洗净,但眼底密布的红血丝和下巴上青黑的胡茬,无声地诉说着他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坐在紧挨病床的椅子上,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握着李天泽放在被子外、插着输液针的手。他的手很大,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生怕多用一丝力气就会碰碎什么。他的目光片刻不离李天泽沉睡的脸庞,里面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和无尽的、化不开的后怕与疼惜。偶尔,李天泽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微微蹙眉,敖子逸握着的手便会立刻收紧一分,身体前倾,紧张地观察,直到那眉头重新舒展,他才像经历了一场大战般,缓缓靠回椅背,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病房里安静得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和李天泽微弱的呼吸声。敖子逸的存在,像一张无声的网,温柔而坚定地笼罩着病床上的人。每一次李天泽在睡梦中无意识的细微蹙眉,都让敖子逸覆着的手掌瞬间收紧一分,身体前倾,屏息凝神,直到那眉头舒展,他才像卸下千斤重担般,缓缓靠回椅背,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

严浩翔和贺峻霖没有留在压抑的重症区。他们在楼下安全屋一个相对安静的小客厅里。窗帘拉得很严实,只开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线柔和。

贺峻霖蜷在柔软的单人沙发里,身上裹着一条厚厚的毛毯,只露出一张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热可可,眼神有些放空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巨大的惊吓和连日来的担忧,让他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此刻骤然松弛下来,反而陷入了一种空茫的疲惫。漂亮的桃花眼下方是浓重的青黑,偶尔身体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一下,仿佛还沉浸在噩梦中。

严浩翔没有坐在她对面。他直接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底座,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贺峻霖裹着毛毯的腿上。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她。他换下了染血的作战服,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有力。他微微仰着头,后脑勺抵着沙发边缘,闭着眼,似乎在养神,但搭在贺峻霖腿上的那只手,指腹却极其缓慢、带着一种安抚性的节奏,轻轻摩挲着毛毯柔软的纤维。每一次摩挲,都像在无声地传递着一种信号:我在,安全。贺峻霖紧绷的身体,在他这种无声的、持续的安抚下,会几不可查地放松一丝。她微微侧过头,将脸颊轻轻贴在严浩翔靠着的沙发扶手上,汲取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热度和气息。不需要言语,身体的靠近和无声的守护,就是对抗惊惧后遗症最有效的良药。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重症监护室观察窗的百叶窗缝隙,在地面投下几道冰冷的银线。

丁程鑫依旧站在窗前,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长时间的站立让他挺拔的脊背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但他没有挪动分毫。他的目光,如同最忠诚的卫星,始终围绕着病床上那个微弱的光点。

突然!

观察窗内,心电监护仪上那规律起伏的绿色线条,极其轻微地、幅度稍大地波动了一下!

紧接着,病床上,马嘉祺那如同沉睡般紧闭的眼睫,极其艰难地、如同被千斤重担压着般,颤动了一下!

丁程鑫抵在玻璃上的指尖猛地一缩!他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弓!那双沉静如渊的眼眸深处,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巨大的期盼混合着无法言喻的紧张,瞬间攫住了他全部的感官!他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

一下,又一下……

那浓密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极其缓慢地、挣扎着,掀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缝隙之下,不再是空洞的黑暗,而是一片茫然的、混沌的……微光。

马嘉祺的眼睛……睁开了!

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一条缝,虽然眼神涣散而茫然,仿佛刚从最深沉的噩梦中被强行拖拽出来,完全无法聚焦……

但他睁开了眼睛!

“嘉祺……”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巨大狂喜的气音,从丁程鑫紧抿的唇缝中溢出。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身体却因为巨大的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他下意识地更贴近了玻璃,仿佛这样就能离苏醒的人更近一些。

这细微的变化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靠在墙上的刘耀文瞬间站直了身体,锐利的目光穿透玻璃,捕捉到了那微弱睁开的眼缝!他紧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震动和巨大的惊喜!

蜷缩在长椅上的宋亚轩,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电流击中!他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眸瞬间聚焦在观察窗内!当看到马嘉祺那微微睁开的、茫然的眼睛时,巨大的、灭顶般的庆幸如同海啸般将他瞬间淹没!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长椅上滑下来,踉跄着想要扑到窗前,却被刘耀文一个箭步上前,下意识地、带着警告意味地挡在了他和玻璃窗之间!

宋亚轩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他看着刘耀文宽厚的、带着阻隔意味的背影,又越过他的肩膀,贪婪而恐惧地看着窗内那双茫然的、刚刚苏醒的眼睛。滚烫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无声地滑过他苍白的面颊。这一次,泪水里除了庆幸和后怕,更添了无法言说的、近在咫尺却如同远隔天涯的痛苦。

病房内,护士被警报(苏醒的生理反应触发)惊动,快步走到床边,俯身检查,低声询问着什么。

马嘉祺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气流声。他的眼神涣散,艰难地在惨白的天花板上移动,带着初生婴儿般的茫然和脆弱。

护士似乎没听清,又靠近了些。

马嘉祺的嘴唇再次艰难地翕动。这一次,虽然依旧无声,但丁程鑫隔着玻璃,凭借着对他深入骨髓的了解,清晰地“读”出了那无声的唇形:「阿……宋……」

他在问宋亚轩!

在最虚弱的苏醒瞬间,在意识混沌的边缘,他第一个寻找的,是那个让他身陷险境、又让他拼死守护的弟弟!

丁程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酸涩、心疼、复杂难言的情绪如同巨浪般冲击着他!他猛地转头,目光穿透空间,越过刘耀文警惕的背影,精准地落在门外那个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的宋亚轩身上。

宋亚轩也清晰地“读”懂了那无声的询问!巨大的冲击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摇摇欲坠的心防上!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死死捂住嘴,压抑着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混合着巨大痛苦和无法承受之重的呜咽。哥……在找他……在他做了这一切之后……

刘耀文挡在中间的身体,也因为马嘉祺那无声的询问而僵硬了一瞬。他紧抿着唇,眼神复杂地扫过跪地痛哭的宋亚轩,又看向窗内那个刚刚从鬼门关挣扎回来、意识模糊却依旧记挂着弟弟的男人。那道横亘在他心头的、名为愤怒的冰冷堤坝,在这一刻,终于被这无声的父兄之情,冲开了一道无法忽视的缺口。他沉默地侧开了一点点身体,不再完全阻挡宋亚轩望向窗内的视线。

月光静静地流淌。

仪器的滴答声依旧规律。

丁程鑫的守望,刘耀文的松动,宋亚轩的崩溃痛哭。

还有那扇玻璃窗后,刚刚从死亡边缘挣扎着睁开双眼、茫然寻找着至亲的微弱生命。

李天泽的病房里,敖子逸依旧紧握着那只微凉的手,在沉睡的爱人耳边,用沙哑到极致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昵称和承诺。

安全屋温暖的灯光下,贺峻霖在严浩翔无声的安抚中,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放松,沉入了不安却不再惊恐的浅眠。严浩翔依旧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闭着眼,但搭在贺峻霖腿上的手,依旧保持着那缓慢而坚定的安抚节奏。

破碎的世界,在月光和仪器的滴答声中,艰难地、缓慢地,进行着无声的缝合。每一道裂痕下,都埋藏着未愈的伤口,却也悄然滋生出名为羁绊的、坚韧的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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