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怎么看你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你要喜欢真实的自己。”
换好练功服的时候，程绾甯还在对着镜子晃手腕——鸢尾花手链被她塞在了袖口内侧，银链贴着皮肤，那点温润的凉意倒成了定心丸。王橹杰靠在房门口等她，手里拎着两个鼓鼓的背包，见她磨磨蹭蹭，屈指节敲了敲门框
王橹杰“再看下去，张哥的‘晨间训话’要给你留头排座了”
程绾甯“哎”了一声往外跑，正撞进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苏稚颖怀里。苏稚颖手里还捏着发圈，被她撞得踉跄了下，却先伸手扶了她一把，笑眼弯成月牙
苏稚颖“急什么？桑姐估计还没到公司呢”
提到桑苏郁，程绾甯脚步顿了顿。
回来这三天，她只远远见过桑苏郁两次。第一次是在公司楼下，桑苏郁穿着一身黑，抱着个文件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路过练习生时连眼皮都没抬；第二次是昨天傍晚，她练舞崴了脚，正蹲在走廊揉脚踝，桑苏郁从旁边过，高跟鞋“噔噔”踩得地板响，她下意识缩了缩脚，以为要被训“不注意保护自己耽误训练”，却见那人脚步顿了顿，丢下句
桑苏郁“三楼医务室有新的药膏，比你手里这管管用”
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会儿她还跟苏稚颖嘀咕
程绾甯“桑姐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们啊？”
苏稚颖当时正帮她揉脚踝，闻言笑了
苏稚颖“她就是那样啦。上次我发烧硬撑着训练，还是她趁休息时把我拽去医务室，盯着我打完针才走的，嘴上还凶巴巴说‘病垮了没人替你练part’ ”
正想着，王橹杰已经把背包塞给她
王橹杰“走了，稚颖说桑姐今天可能要提前来查早功，别迟到了”
三人快步往公司走，初秋的风卷着桂花香扑过来，程绾甯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什么，拽了拽苏稚颖的袖子
程绾甯“对了，昨天说的那个新舞，你那段转体是不是还不太顺？等会儿早功结束，我陪你多练几遍？”
苏稚颖眼睛亮了亮
苏稚颖“真的？那太好了！我总怕转的时候站不稳，昨天对着镜子练了好久，膝盖都磕红了”
程绾甯“磕红了怎么不说？”
程绾甯皱起眉，伸手想去掀她的裤腿看，被王橹杰伸手拦住了
王橹杰“先走路”
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王橹杰“到了公司再看也不迟。再说了，等会儿桑姐看见你俩在走廊上拉拉扯扯，又该说‘练舞的人要注意仪态’了”
程绾甯吐了吐舌头，乖乖收回手。
到公司楼下时，远远就看见练习生入口站着个身影，正是桑苏郁。她还是那身利落的黑，手里拿着个保温杯，见他们过来，抬腕看了眼表，声音没什么温度
桑苏郁“比预计晚了两分钟。下次早点起”
程绾甯赶紧点头
程绾甯“知道了桑姐，下次一定注意”
桑苏郁没再多说，转身往楼里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扫了眼苏稚颖的膝盖，淡淡道
桑苏郁“昨天让你擦的药膏带了吗？别仗着年轻就硬扛”
苏稚颖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苏稚颖“带了带了，早上出门前还擦了呢”
桑苏郁“嗯”了一声，这才继续往前走
程绾甯跟在后面，悄悄碰了碰苏稚颖的胳膊，用口型说：“看吧，我就说她是好人”
苏稚颖忍着笑，也回了个口型：“早就跟你说了”
早功室里已经来了几个练习生，见他们进来，都笑着打了招呼。程绾甯放下背包刚要去拿水，就见桑苏郁把一个保温杯放在了她和苏稚颖的置物架上，杯身还冒着热气。
桑苏郁“刚在楼下便利店买的热牛奶”
她背对着她们整理文件夹，声音闷闷的
桑苏郁“你们俩早上没来得及吃吧？别空腹练舞，容易低血糖”
程绾甯拿起保温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忽然暖烘烘的。她抬头看了眼桑苏郁的背影，见她正低头翻着什么，小声说了句
程绾甯“谢谢桑姐”
桑苏郁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桑苏郁“赶紧喝，喝完开练。今天早功加练半小时体能，谁掉队谁下午接着补”
虽然是凶巴巴的话，程绾甯却没觉得怕，反而跟苏稚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她拧开保温杯，温热的牛奶香飘出来，混着窗外的桂花香，甜丝丝的
王橹杰在旁边看着，忽然低声笑了
王橹杰“这下信了吧？桑姐就是外冷内热。”
程绾甯吸了口牛奶，用力点头
也是，这世界本就不是小说里写的那样，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人？就像桑苏郁，看着冷硬，却会记得她们没喝牛奶，会惦记着苏稚颖的膝盖；就像苏稚颖，不是书里那个单薄的小白花，是会跟她拌嘴、会为了喜欢的人耳尖发红、更会在她迷茫时拉她一把的闺蜜
还有身边的王橹杰，他眼里的纵容不是小说里写的“对女配的敷衍”，是真真切切的、独属于她的温柔
程绾甯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杯子放好，活动了下手腕。袖口滑落，鸢尾花手链露出来，在晨光里闪了闪。
她看向正在前面示范拉伸动作的桑苏郁，又看了眼身边正帮她调整姿势的苏稚颖和王橹杰，忽然觉得浑身是劲
卷死四代练习生的目标得抓紧，抓牢竹马的计划也得提上日程。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异常灵魂”和“小说轨迹”——
程绾甯跟着节奏压下腿，疼得“嘶”了一声，却笑弯了眼
管它呢，她的日子，现在过得可比小说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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